丹顶鹤微微皱了皱眉,半天才挤出一个微笑,最后慢慢说:“但愿你们幸福。”
她说话的样子有些勉强,我几乎感受不到这句话里由衷的祝福,带着几分不解,我光着脚丫走在沙滩上,听着潮涨潮落的声音,那是大海不平静的呼吸。
这时,丹顶鹤给我讲了她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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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二十七)
大学一年级的时候,丹顶鹤喜欢上班里的一个男生,刚开始这男孩对她也特好,她想他肯定会好好爱她一辈子的,可这男孩在骗取了她的第一次后就开始寻找其他目标了,那就是她的初恋,一段让她至今都气愤不已的感情。她说现在不光唱歌还坐台又到酒店拉客就是觉得对爱情根本不抱希望,而且还能赚到很多钱,无所谓了。她说感情都是假的,没有人能靠得住。
听了丹顶鹤一席话,我恍然大悟般的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之前祝愿我和石榴幸福的时候不仅皱着眉头而且语气还那么勉强,因为她早已不看好爱情,也对它失去了信心。
我不知道该对丹顶鹤说什么,只是仿佛看到遥远的大海深处有一片潮湿的芦苇丛,一只受伤的丹顶鹤在舔着自己的伤口挣扎着,绝望地哀鸣。
海岛的夜空,湿润而美丽。
灯光旖旎的空间,丹顶鹤翻唱蔡琴的歌声回荡在每一个打发寂寞的人心灵深处,沧桑得有些不忍听下去。
说不清楚为什么,看到舞台上丹顶鹤的脸,我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幻觉,看着看着就觉得她粉饰而职业化的笑容里逐渐淡化出一只飞蛾,然后那只飞蛾扑闪着美丽的翅膀在黑夜的灯火前无助地飞舞,有目标,但没有希望。
飞蛾扑火的惊险我在小时候看到过,我害怕看到它跌落的一刻,也害怕闻到那股肌体烧焦的味道。
所以我害怕看她,害怕这种幻觉。
夜,寂寂的,有些想你。我来海南已经半个多月了,可是……
深夜两点,我陪丹顶鹤从歌厅回到旅馆后开始给石榴写信,但这是一封没有寄信地址的信,因为工作还没有希望,我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
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我几乎快写不下去了,最后好不容易落了款,我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这时丹顶鹤买回了夜宵,我们共享着海南特色小吃“清补凉”的醇香。
夜,黑色的,透着几分寂寞,几分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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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二十八)
眼前的丹顶鹤温柔地背过身子,她轻轻将黑色的薄纱垂落在床沿上,连同黑色的内衣也坠落下来,昏黄的灯光下只有她透着青春气息的肌肤,最后昏黄的灯光也没了,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黑色。
黑色是神秘而诱人的,我在它的包围里感到炽热、躁动,同时不自觉地逐渐膨胀、潮湿,激情冲动得不可遏制,我想起离开古城的前一夜石榴把她的第一次给我的情形。
闭上眼睛,我游离在失控的边缘,意外的是即将崩溃的瞬间,石榴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她默默地看着我,微笑着,还一往情深。我顿时就僵直了,准备有所作为的身体再也无法动弹。
“你是嫌我脏吗?”丹顶鹤轻轻地问。
黑暗中,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感到她抱着我的手更加用力了。
“哦,不。没有,你,别那么想。”我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一时间有些慌乱。
“其实我知道,你很爱石榴,但我想说我也很喜欢你。而且现实容不得我们去想明天,我只要今天是快乐的,不对吗?”
“对不起,我现在心里只有石榴一个人,也许未来我们也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今天我还爱着她,我就不能对不起她。”我不断让自己清醒起来,同时为我的爱情辩解和寻找保护。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你拥有爱情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即使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钟情一个人,但是你能保证别人吗?我承认我很脏,我卖淫,我吸毒,我不能和她相比,但我有权利做我喜欢的事,你也可以看不起我,你随便!”丹顶鹤变得激动起来,越说声音越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尊重你,可是我……”面对丹顶鹤突然的咆哮,我觉得真是有口难辩。
“没关系,谁让我这么贱偏偏喜欢你,我算什么东西!”丹顶鹤噌地坐起来开了灯,然后光着身子抱起衣服就准备开门。
“别这样!我真的不是那意思!”我一把抱住丹顶鹤把她摔倒在床上,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不停地吻她的眼睛和脖子,但是我不想与她接吻,因为我觉得那样做也会背叛石榴,可丹顶鹤还是轻轻地把她的小嘴贴了过来,她的唇如同海南的夜,湿润,柔软,温存。但对着基本上无动于衷的我,她又选择了放弃,轻吻之后就挪开了她的嘴。
昏黄的灯光下,丹顶鹤开始抽泣,她的身影在黑夜里显得如此孤单,都让我有些黯然神伤。我看到一串透明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滑落到床单上,瞬间就渗进棉纱里,没留一点儿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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