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他又看见了张武在锅里的样子。
他衣衫被尽数褪去,全身赤裸的被丢进冒着泡的锅里。
身上的伤口渐渐凝固,那些泛着红的肉也已经变成灰白色。
他没有喊疼却高喊着“闵城还在!!!”
死的时候甚至被人随意的丢在坑里,被野狗分食。
“滚啊!”
一声嘶吼震起,将松下清野吓的抖了抖,忽然想起张霖是被铁链捆住的才放心来吹口哨。
张霖一双眼睛宛如浸透了鲜血,身子剧烈的摇晃起来,身边的木板被拉的嘎吱作响。
……
年乘河们赶到闵城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挪不开眼。
白日会比黑暗更令人恐惧。
日光下的闵城,尸体成山,鲜血长流,硝烟不断。
而那高楼上的旗帜早就破烂的不成样子,就像一块破抹布一样随风飘荡。
年乘河和林木川带的人都是精兵,再加上气势汹涌,和那些身心疲惫的兵比起来总是要厉害些。
他们在一处废墟的地方找到了古河,找到他的时候他只靠一口气吊着,倚靠在一面墙上闭着眼。
年乘河抹了一把眼泪把古河往自己身上扛,一路小跑送去医师那。
“表哥,你别怕,马上就好了”
古河看了他一眼,重新闭上眼没有多说话。
他在这废墟处待了这几天,早就没了力气说话,也不想说话。
他是地下道里的老鼠,是臭水沟里最阴暗的角落。
他不能保护闵城,甚至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能保护。
那天的那声爆炸仿佛就在耳边,震的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是个逃兵,是最没用的人。
他们连着打了好几天的仗,找了好久的人,偏偏没找到许姩口中的张霖。
年乘河甚至想过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直到有天在林子里有个弟兄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一具“尸体”
冰冷冷的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的没有生气,要不是还有一点气,真要把他埋了。
送去医师那里的时候医师难得皱紧了眉头,这是除了古河之外第一次皱眉头。
全身都是伤,没有一处是好的,肚子上还有一个焦黑的烂洞。
医师说不知道能不能活,一切看造化。
还好,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总算是保住一条命,也就是这个时候古河终于开口说话,他盯着那张脸缓缓吐出一句话。
“你小子果然没死”
年乘河问这是谁,古河吐出两个字。
“张霖”
年乘河不得不肃然起敬,对面前的汉子彻底佩服,伤成这样都还可以活下来,真是条汉子。
说话间张霖已经睁开了眼,望着白的发亮的天花板张霖愣住了,又侧目看着一旁的年乘河再一次愣住。
他是在哪?
“你醒了?!”年乘河赶忙转身倒了杯水给他,水温是温温的,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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