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熙的碧海之上轮渡发出汽笛声响,花流宛转承住了整个城市的美景。祝春知如何不爱这般热烈的美景。
轮渡鸣声而过,她着一件暗酒红色的大衣弯腰倾身,发丝随风颤动。
祝春知没有告诉齐疆,其实是自己与山风云雨一同到来了。
她这一趟来,甚至是在临熙大学隧道的曙光中碰见骑着单车的齐疆。
隔了几十米远祝春知也能认出她来,身上蓬勃的气息一如祝春知所热爱向往的春天。
隧道中有许多鲜艳的涂鸦,布满了青春气息。
出口的远方是流淌的海河,春日的寂冷料峭落在了齐疆肩头。
空气里全是湿重的雨,可她偏是雾野春山。
阴雨不能使她黯淡半分,她自是阳光。
那个女孩,年轻,生动,鲜活。令人不敢生出其他的心思。
她有着闪闪发光的未来,不应该因为一点情爱就被阻碍。
一个是腐朽的生命,一个是位于蔚蓝天空下,大好的年华。
人不该这样自私。
祝春知曾问过齐疆:“你是喜欢我还是只喜欢女生?”
“我不知道,从来没想过你以外的人。
祝春知犹豫了。
她觉得或许我并不爱她,所以可以随时抛弃齐疆。
她将自己的情绪逐层剥开,发现里面住着齐疆光明的未来。
此刻的情绪化为释然。
她想她做好决定了。
我曾迎山一层,迈出了我微小但坚实的一步步。纵然这山再与我无关,我曾见山,心怀世间坦然。
独自一人回西州后,祝春知打电话喊家政再来清除屋外墙壁上那些红漆。
早些时候她出门时,便看见了那血红刺眼的字:同性恋去死!!!
清除掉之后,没想到又被刷了层新漆。
而那些风言风语也是最先传入祝春知的耳朵里。
先是西大校园内部聊天软件中传开张祝春知与人亲吻的照片,照片没露出另一人的脸,从衣着来判断,是女人。
开着白花儿的橘子树下,平日里清冷冷的那人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如光如月。
【听说了吗,祝师跟个女人好了。】
【我就说她肯定是弯的吧你们还不信。】
【她不是有个孩子吗?】
【啊啊啊早知道我就去追她了,谁不想搂着这样的人亲嘴睡觉啊。】
【你做梦!】
【可是祝师会不会被学校开除啊,听说前几年也有个女的来找她,长得很艳,美得很有攻击性。】
【我知道我知道,当时祝师否认了,她跟那女的就没关系】
【可这回是真的有关系了,照片摆在那儿呢……】
与此同时,一些乱杂的信息也在网上铺陈开来。
有对“之疆”账号的起底,有对齐疆身世的揭露,称其是棒子的种。有提到齐疆与继父的暗晦仇恨的。更有大言特言齐疆那段空传的被糟蹋的过去的,说她得了艾滋。
回西州后崔峥嵘找到了她反馈她此前的报警,见到屋外的红漆也问:“居然还有胆子来?看来得装一个监控了。”
“嗯。”祝春知点头。
他的双手交叠搁在桌子上,问:“你们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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