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年前成亲是不大可能的,村里要进行村长大选,近年关又忙得很,况从交换庚贴到纳礼迎亲。少说也得要一个月的时间,那时刚过完年又是在正月里,定在那时是最好不过了。
这消息传开了去。村人一片唏嘘,茶余饭后又有了嚼嘴舌的话头了。早先为闺女向照天家提亲的人在背后嘲笑不已,放着他们家模样好人品好家世好的闺女不要,挑来挑去最后却选了个穷姑娘,这是多好笑的事儿啊!
余莞和玉静玉翡的亲事就在这两日里。玉静姐妹定在同一天,余莞晚她们一天。挑的都是好日子。
余莞得知这消息后五内如焚,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是玉眉。
她娘嗤道:“这会该死心了吧?娘早就说了,那照天要是个好眼花的,当初就不会拒绝了咱这门亲事,选了个样样不如你的。”
“莞儿,你不要怪爹娘,我和你爹当初也是为你向丘山夫妇求了这门亲事的,可结果咋样,你到如今还瞧不清事实么?不是爹娘狠心不让你嫁到他家去,是他家的照天瞧不上你……”
“别说了,别说了……”余莞蒙住耳朵,不想听她娘的话,眼泪从脸上滑了下来。
她从来都是个不服输的,以为只要自个想,就没啥事是她做不到的。就算老天想让她跌跤,可为啥是在婚姻这一桩上?这是她一辈子的人生哪!
她娘见她这般不开窍,狠下心来,硬声道:“你以为娘爱说么?这两日里给我在家呆着别出去,可别学那个玉屏,出嫁时还要闹上一遭丢人现眼。”
说完,她就甩着帕子出去了,将余莞的房门锁上。
玉静玉翡家里又是另一番景象,家里门庭若市,族里的媳妇女娃都上门来添箱,外面在下雪,装嫁妆的大红箱笼便放在耳房里,搁得满满当当的。
照人赶不及做针线,只将一对玉如意各送了她们姐妹一只,这是她在城里挑的,质地虽算不得上好,雕工却非常精致,若不是一时没啥准备,她还舍不得送出来哩。
玉眉给她们各送了一副桌围屏风和两个枕套,碧清没有刻意准备,只带了家里备妥的一点小礼过来。
玉翡向来心气高傲,就是这大喜的日子也不见得她有多高兴,更别提对来人热络亲近说几句好话了,只玉静招呼着她们。
送完添箱礼后,玉眉不便在外头露面,早早地回去了。照人邀碧清上家里煮茶吃,采用这新鲜的雪水煮一壶茶吃,那是多美的雅事。
“我大哥前儿回来带了些好茶给我爹爹,我让绿茵去取了来。”碧清展颜笑开,说不出的端庄高雅。
照人喜道:“那好!”
两个妙龄少女罩着披风在露台的采收树枝上的积雪,亭子里烧着火盆,火苗子窜得老高,热气将亭子顶上和周围的积雪融化成雪水,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春烟哆嗦着身子唤道:“两位姑娘,这大雪天的采啥雪,冻着身子了可不好!”
两人轻言细语地说着话,时不时发出一阵脆笑声,并不理会她。瞧瞧积雪采得差不多了,两人才回到亭子里,将有些湿润的披风解下,放在一边烘着。
照人把锅架到火盆上,而后拿起积雪放进锅里添满,不一会儿,锅中通体莹白的积雪就化成了水,两人又往锅中添积雪,直至觉得锅中的水差不多了时才作罢。
两人依偎在火盆边研茶饼,盆内炭火旺盛,驱逐了些许寒意。锅的水渐冒起小气泡,并伴有微微响声。二沸时,水边缘的气泡如涌泉连珠般往上冒,碧清欠身舀了些水出来盛在碗里,而后将茶末投入锅中,叶芽遇水舒展,徐徐在水中沉浮,一朵朵盛开的花。
照人将茶末放置一边,让春烟多拿几只茶碗来。
三沸时,锅内波涛翻滚,水沫飞溅。碧清将刚才舀出的瓢水重新加进去止沸,以保养水面孕育出来的沫饽。茶的清香随着腾腾热气从锅中而出,飘散五里远。
“好茶!”照人赞道。
碧清将茶水沏入春烟拿过来的茶碗中,笑道:“这茶家里不多,我爹爹平时是舍不得吃的,只家中来了重要的客人才拿出来吃。”
照人也笑,“那我不是沾了你的口福了?”
天寒地冻,漫天雪花,碗内的茶水不过多时便由炽热至温暖。两人捧起茶碗品起来,果然是好茶,碧清又为两人添上一碗,“这茶要煮着吃才香,爹爹平时嫌烦锁,只用滚水冲泡便了事,白白糟蹋了这般难得的好茶。”
照人只抿嘴笑,并不接话,呵出的热气与锅上的热气混为一体,一会儿便化为虚无。
“碧清,眼看着玉眉余莞她们也要成亲,可想过自个的婚事?”她问,水眸一片清亮。
碧清听后嫣然一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有什么想头?倒是你,可想做我的二嫂?”她转而问起她来。
亭外的雪花翻飞,堂屋里的大门开着,可瞧见春烟和绿茵在火盆边翻绳玩。
她曾经也无数次幻想过自个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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