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聊着,一颗油光发亮的脑袋,突然出现在几人身边。“秃子”李应全,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昨天接收了商号送来的货品,库房里的财货也整理完毕,李应全带着他的人,一会儿便要出发前往营地。
“老弟,这便是三哥说留给你的护卫?”除了有关财货之事,别的事,李应全基本上不掺和。
虽然他不热衷掺和,但是,不代表他对所有发生的事漠不关心。前几日,关于收容僮人土兵的事,李应全也听说了。
“哪是什么护卫,他们不想给土司和朝廷卖命,结果被追杀。反正现在我们也缺人手,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林宗泽同意这些留下,条件就是护卫许山海的周全。
许山海却不以为意,国兴军现在还面临着生存危机,到处都缺人手。这种状况之下,专门给自己弄三十多个护卫,许山海打心底里不认同这个说法,但是,为了能留下他们,许山海才勉强同意。
“我一会儿进山去,库房里的零碎多,昨日商号又拉来一大堆东西。要是没事的话,让他们陪我们跑一趟吧?人多,争取一趟搬过去。老弟,你意下如何?”不得不说,李应全抓差事的本事不错。
“没问题,营地建好,我尚未见识,刚好,趁这机会跟你一起去瞧瞧。”趁着这个机会,让土兵们到营地去看看,省得以后还要专门找时间带他们去。
溪流对岸,一大片开阔地,这是王恩祖带人,用了两天时间,除草、填土,整理出来的校场。
沿着河岸的土路,是为了练习脚力,专门开辟。蜿蜒的土路,从进山的寨门到后面溪流转入山中,这一程跑下来,起码七八里。
从河岸到山前,方圆二百丈,在林宗泽的命令下,被划分成六七块,每一块用于操练不同的课目。
首先经过的是一片单独的靶场,四五十步之外,竖着十几个草靶,几个小队在练习射箭。上百把木弓,不停地射击,弓弦声不绝于耳。
虽然隔着很远,看不清他们的练习效果,可是从偶尔爆发出的叫好声,许山海估计,应该是有人射中了靶心。
突然,从许山海的队伍中跑出几个身影,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到正在练习射箭的小队后面。
只见他们,既不吵也不闹,只是蹲下身子,围着地上的几捆东西,看来看去。
事发突然,待许山海听到身后的韦阿洪、韦阿昌大声喊叫,方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几个身影是自己队伍中的土兵。
在韦阿洪、韦阿昌不停地大喊声中,那几个土兵才不情不愿的回到了队伍中,一边走,一边还不舍的回头望着地上的那几捆东西。
刚刚来到,几个土兵就擅自脱离队伍,这让韦阿洪大为光火,指着他们便“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虽然许山海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从语气和神情上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言词。
片刻之后,韦阿洪揪住那几个土兵,来到许山海面前,说道:“这几人不守规矩,擅自乱跑,请小先生发落!”
“他们跑过去,到底是想看什么?”许山海倒没有处罚他们的意思,本就是山野之人,自由惯了。不可能今天刚来,就指望他们循规蹈矩。
许山海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对他们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又是一通许山海听不懂的对话,韦阿洪羞愧中带点不好意思的答道:“他们看见那边地上放了很多箭枝,所以跑去看了。”
“箭枝有什么好看的?”眼前这几人身上都背着竹弓,腰间的竹筒中也装着箭枝,韦阿洪的回答,让许山海有点摸不着头脑。
直到韦阿洪从其中一人的竹筒中,抽出一枝箭,递到面前,许山海才恍然大悟。
前些日子,许山海还觉得国兴军的武器太差,现在看眼前的箭枝,他瞬时明白,土兵们为什么会擅自离队,跑去看堆在地上的箭枝。
只见,韦阿洪递过来的箭,竹子削成的箭杆,竹节清晰可见,箭尾插了两片羽毛,最令许山海惊讶的是箭头,那是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打磨尖利后,直接用细绳绑在箭杆上。
骨头磨成的箭头?许山海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震惊之余,他突然理解,土兵们为什么会跑去围观,地上的那几捆东西。
因为,那是几捆箭!几捆用铁打制箭头的箭!
心中一阵唏嘘,许山海默默的把手中的箭递回韦阿洪,说道:“走吧!让他们跟紧队伍,别乱跑。”
队伍继续前行,之前看见别人练箭,许山海本来还打算去凑个热闹,下场去射上几箭。现在心情全无,闷着头往前走。
“应全,昨日商号送了多少箭过来?”没走上多远,许山海忽然放慢脚步,低声问,落后半步的李应全。
“原本订的是三万枝,昨日只运了一万枝过来,钟叔说,从马平买了两万枝,因为路途的缘故,晚一些日子才能送过来。”李应全答道。
国兴军的人数一直都在增加,所以,每一次采办货物,武器都是大头。
但是,由于需求的数量太大,以至于州城附近的小作坊,根本满足不了商号的采办数量,所以,才会出现要到马平去采购箭枝的情况。
“嗯,一会儿卸完东西,你给他们拨两千枝箭吧!”说完,许山海继续前行,心中却像堵了一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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