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里取出了手帕,细细地擦拭着继国严胜被抹了满脸的泪渍。
八百比丘尼没有追根问底,而是换了一个话题,“要去找缘一吗?”
继国严胜抿了抿嘴角,点点头。
他站了起来同她告别,却又被她叫住,拉到身前。八百比丘尼帮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拉下衣袖将那些青紫的痕迹遮住,她理了理严胜的头发,才笑着说:“去吧。”
——*——
霞之呼吸制造出来的雾气弥漫在他们的身侧,本是用以迷惑敌人的视线,但似乎在黑死牟的身上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轻而易举地挥散了雾气,通透世界内所看到的东西,将时透有一郎和时透无一郎的身体状况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的确很强,在这样的年纪做到这种程度也的确算得上天赋卓绝,但要想就此打败活了数百年、磨炼了数百年月之呼吸的剑技的黑死牟,却只是痴人说梦的想法。
“我……可以放过……你们中的一人。”
黑死牟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时透无一郎的脸色变得苍白,也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时透有一郎则是狠狠地:“呸!”了一声,对他的“仁慈”不屑一顾。
“你做梦去吧!”时透有一郎的刀刃穿过雾气,厉声呵斥:“我们才不需要你的放过!”
这样的挑拨非但无法令他们的心智动摇,反而能让兄弟二人变得更加亲密和警惕。但这样的场景落入黑死牟的眼里,却只会让他觉得不快。
但他看到了时透无一郎看着时透有一郎的眼神,却忽然觉得那样的眼神实在熟悉。
【曾经也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继国严胜。】
只不过……那时的继国严胜完全没有明白,那样的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严胜生出了想要送给缘一什么东西这样的念头之后,他却思考了许久,才想出自己可以送些什么。
父亲给他的东西,他不能送给缘一,所以严胜只能自己做,他在夜里大家都睡着的时候跑到八百比丘尼的院子里砍了根小小的竹子,只取了其中的一小截。
他用那截竹子给缘一做了一只竹笛。
因为是第一次动手,所以笛子做得很粗糙,再加上他接连好几天的夜里都在忙着这样的事情,这也导致了他在白天的剑术训练时不慎出现了很小的失误。
这样的失误落入了父亲的眼中,他生气地责骂着继国严胜,暴力在他身上又留下了熟悉的痕迹。在当天夜里去见缘一之前,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坐在外廊的八百比丘尼身旁。
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八百比丘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面为他上药,视线落在了他手里的笛子上。
“是要给谁的礼物吗?”
她问。
继国严胜抬起了脸看她,在这个孩子的脸上还有着被打过的痕迹,这一次父亲下手很重,这些痕迹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消退。
但继国严胜的目光里却带着喜悦,他轻声说:“是要送给缘一的。”
继国严胜后来很少回忆自己身为人类时的事情,也很少回忆身为人类时遇到的人们,他总是在强迫自己练习剑术,哪怕他的父亲早已无法再要求他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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