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炭治郎有着过分灵敏的嗅觉。
一开始的时候,他能闻到的只是普通的气味,可在拜入了鬼杀队的培育师鳞泷左近次门下,向身为前任水柱的他学习了呼吸法和剑术之后,却发觉自己逐渐开始闻到了许多……除气味之外的东西。
甚至连语气的真假和人们的情绪,都能够有所感知。
这样的变化其实给灶门炭治郎带来了很多好处,他也能通过这一特殊的能力,在与其他人、或是其他的“鬼”交谈时,得到更加明确有用的信息。
正如那日在见到八百比丘尼之时,他从她的身上,闻到了干净而又纯粹的悲伤。
倘若她是残忍邪恶之人,那么她的身上,绝对不可能有着如此干净的悲伤。
仿佛是在向她遇到的每一个人、向这个世界求救一般。她在说——无论是谁都好,请结束这悲惨的一切吧。
灶门炭治郎憎恨着不断制造鬼,不断破坏原本幸福的家庭,令一个个本该平静度过余生的人陷入仇恨与痛苦的深渊之中的鬼舞辻无惨。
但他并不憎恨八百比丘尼。
甚至从八百比丘尼看向他的眼神……或者说是看向他耳下挂着的花札耳饰的眼神来看,灶门炭治郎觉得,或许那位八百比丘尼阁下知晓它们的来历。
她是在世间度过了漫长岁月的不死巫女,或许还记得一些过去的事情……比如说与这对花札耳饰有关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但在那时,他没有抓住询问的机会。当八百比丘尼离开之后,灶门炭治郎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但在收到鎹鸦发布的命令之后,他却隐约觉得,或许会有再次和她见面的机会也说不定。
——*——
鬼杀队中存在有专门供受伤的鬼杀队剑士治疗和修养的【蝶屋】,虽然伊之助并非鬼杀队的队员,但由于产屋敷耀哉事先已经派人同蝶屋的人打好了招呼,因而灶门炭治郎便将其带来了蝶屋。
但不知道是因为在水里浸泡了太长的时间,还是因为掉落时的高度过高,等了好几天,灶门炭治郎也没有等到伊之助的清醒。
面容秀美得足以令人怀疑其性别的少年,依旧紧闭着双眸躺在床上。
在蝶屋中工作的神崎葵过来检查伊之助的情况,看到灶门炭治郎还坐在这里,顿时双手叉腰,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想偷懒吧?”
事实上神崎葵是个很负责任的女孩子,只不过因为过于负责而对病患们的管理极为严格,导致很多鬼杀队的队员都有些怕她。
灶门炭治郎在她开口时便端坐起来,连连摆手解释道:“不是的!”
在神崎葵怀疑的目光下,他解释道:“因为我收到了鎹鸦传来的任务,说让我在这个孩子清醒之后,把他送去鳞泷先生那里……”
闻言神崎葵眨了眨眼睛,看向病床上少年的眼神也染上了几分好奇,不管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对方像是当剑士的料子。
皮肤白皙、手上也没有任何茧子,被灶门炭治郎背过来的时候,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很讲究的料子。倒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但神崎葵却又忽然想起了自己,分明当初也通过了最终选拔,获得了属于自己的日轮刀,却因为没有勇气面对鬼而心生了退却,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来到了蝶屋当护理人员。
“好啦好啦,”神崎葵听完灶门炭治郎的解释,“但是就这样坐在这里等他醒过来也太浪费时间了,和你同一批通过最终选拔的……”
就在神崎葵说话的时候,病床上的少年忽然动了动手指——虽然只是细微的动作,但一直都用余光在观察对方状态的灶门炭治郎,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现象。
“他动了啊!”
在灶门炭治郎惊呼出声之时,神崎葵转身去看,正好看到少年缓缓睁开眼睛。
大抵是因为意识尚未完全清晰的缘故,那双碧绿的眸子有些恍惚,但睁开眼睛时他的模样却远比昏迷时更加漂亮,几乎让神崎葵都愣了一下。
慢慢转动了一下脑袋,消化了方才炭治郎发出的声音,伊之助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在站在病床旁的两人身上:“你们……”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大抵是在床上躺了太久的缘故,说话也不怎么流畅:“……是谁?”
伊之助只觉得脑袋里乱糟糟的,好像有好多东西要一起涌出来,可当他想要仔细整理一下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理不顺。
灶门炭治郎高兴地看着他:“你醒啦,我是灶门炭治郎。原本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没想到今天就醒了,真是太好了!”
大抵是因为落水的后遗症,他的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唯一听清楚了的,只有那个红发少年的名字——灶门炭治郎。
他张了张嘴,正想介绍一下自己,却忽然卡住了:“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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