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中队办公室里,付成山与关红旗相对而坐,交谈甚欢,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叠材料。
“付队,这么急着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从门外急匆匆走进来的郑啸仁,喘着粗气,哼哧着,正准备拉把椅子过来坐下,突然瞥见了关红旗……“哦,关镇长也在啊!”
关红旗与付成山相对而坐,背对着大门,“郑书记,你好,等你有一会了……”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昨晚事故当事人依风的委托人,来处理昨晚之事,两位都是泓滩镇的领导,也都是双方当事人的委托人或家长,那我们就开始走程序。”付成山不慌不忙地介绍一番,把话题转移到事故处置上来。
“根据事故勘察现场的报告及郑雄的血液化验报告,昨晚的事故,基本认定系郑雄醉酒后超速驾驶车辆,在遇到突发性情况后,处置不当,造成车辆失控、侧移,撞到路边行人依风,郑雄负事故的全部责任。目前依风无生命危险,经县医院初步检查结果显示,当事人脾部损伤,身体大面积挫伤,脑震荡,仍需留院观察治疗。”付成山按部就班地将事故情况做了通报。稍作停顿,只见付成山向郑啸仁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出办公室……
郑啸仁是何等精明,对着关红旗打了个哈哈,起身也出去了……
郑啸仁快步走到树荫下抽烟的付成山身后,说道:“付队,你看这个事情下一步该怎么办?”
付成山没有直接回答郑啸仁的问题,而是轻声说道:“郑书记啊,昨晚的事情围观群众很多,还有人把现场拍了照片,另外关镇长的态度不明朗,不过刚才你来之前,他透露了一些意思……”
“关红旗他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郑啸仁气呼呼地质问道。
付成山瞄了一眼有些失态的郑啸仁,淡淡地说道,“关镇长提到三点,我只是中间人,帮忙转达,你自己琢磨着办吧。第一,你要对郑雄严加管教;第二,郑雄的赔礼道歉就算了,但赔偿事宜必须让依风满意;第三,关镇长说了,他只想把泓滩镇的经济发展搞上去,不想再被琐事来分散精力”。
郑啸仁听完,恨恨地咬着压根……管教儿子的事,反正是家务事,无所谓;赔偿的事,老子可以出些钱,把这小伙子糊弄过去再说;但这个老关想借这事,让我在镇里少给他使绊,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就这点屁大点事,还想作为谈判的砝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不量力……郑啸仁想到这,不自觉地大红鼻子又呼扇了起来。
付成山看到这一幕,知道郑啸仁心中注意已经拿定了,便看似风轻云淡地,又点了一句:“奥,对了,关镇长还说了句话,郑雄的工作环境还是不错地!”然后,丢掉香烟,用脚踩熄后,缓缓向办公室走去,“唉,也不知道依风这小子什么时候能出院,胡建国书记还等着他去汇报工作呢……”
付成山的这句话,郑啸仁听到后,独自一人在秋风中凌乱……胡建国书记虽说只是县里第一副书记,可是整个西河县三分之二的财政收入来自于他亲自掌控的西河县酒厂,即便是在市里和省里,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付成山率先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对着关红旗,立正、敬礼,朗声说道,“报告首长,顺利完成任务”,然后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关红旗做副团长时,付成山是他下面的连长,关红旗转业前,特意还照顾了下付成山,两人战友情深十数年了。
聪明人,
话一点就透,更何况是体制内的精英们。最后,依风住了五天的院,郑啸仁还算知趣,安排人送来5000元钱,作为营养费。要知道2000年时,依风的工资才750元月,5000元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而郑啸仁也把事情平息了,郑雄一旦被拘留,丢掉公职是板上钉钉的事。要知道为了郑雄的工作,郑啸仁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不能因小失大。
出院后的日子,依风上上课、踢踢球,没课时回家,与老爸聊聊天……一切都很安静祥和。
这天中午,刚在学校吃完中饭,依风接连接到几个传呼信息,估计是谁又急事找自己,便摸出砖头块手机回复过去……
“小风、是我,我遇到个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话筒里传出来李晓燕焦急的声音。
“晓燕,别急,慢慢说”,依风示意李晓燕平抚下心情。
李晓燕在依风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小风,刚才我爸打电话到党校传达室,找到我后,跟我说了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爸让我下午放学后,去一个地方,说是东林镇砖厂的厂长伍旭要请我吃饭……小风,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这个伍旭仗着家里有个砖厂,手上有钱,到处吃喝嫖赌,在东林街上口碑很差。有次他去镇里办事,遇到我,从此便像苍蝇一样,老是缠着我……我从来就没有搭理过他,这回不知道他又出什么坏点子,找到我爸……”
“晓燕,你真的很讨厌伍旭么?”,依风慎重地思考了一番,对着李晓燕说道。
“我真的很烦他,小风,你只要到我们东林镇走一圈,就知道他的人品了……”,李晓燕的回答很坚定。
“嗯,我知道了,下午,我陪你一起过去,没事的,一切,有我”。依风并不知晓,上次与丁敏的纠纷中,自己的一句“一切有我”,早已将李晓燕的芳心揉碎在幸福的海洋里。
东林砖厂的小老板伍旭,此时,已酒足饭饱,一边剔着牙,一边对李晓燕的父亲,趾高气扬地说,“老李头,你放心,5万元的彩礼我一分不少,另外,你儿子上高中的事我帮你搞定,你先走吧,晚上六点,豪生大酒店,888包,你准时到啊!”
李晓燕的父亲唯唯诺诺地退出,脸上堆满了笑容,不知道是因为儿子有了出路而高兴,还是因为那5万元钱而欣喜,只觉得笑得有些勉强。
“伍旭,你小子,不是真得掏5万元,取老李头的女儿吧?”与伍旭一同吃饭的一个光头,龇着牙问伍旭。
伍旭用牙签剔除一块食物残渣,呸的一口,吐了出去,“5万元,想得美,老子只是忽悠了下老李头,你看他乐的!5万元够兄弟们在红楼玩一年的了。不过你不知道,李晓燕那长得可真是水灵。对了,六子,豪生那边联系好了吧?我今晚可是要做新郎的……”,伍旭一脸的坏笑。
光头六子也是一脸的奸笑,“放心吧,我的一个小兄弟,在豪生大酒店餐饮部做传菜员,我给他交代过了,在888包房甜汤里面上点药……完事后,我们负责把老李头带走,你直接从员工电梯上客房部,房间都开好了,水床,包你今晚爽歪歪……”
可怜的李晓燕哪里知道,未来的几个小时,有人早已算计好自己了。
下课铃声响起,依风骑上自行车向党校方向驶去,算起来,还有几天,李晓燕和依山的党校培训就要结束了……
李晓燕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薄毛衣,配着一条瘦身的牛仔裤,虽然毛衣有些宽松,但是还是难以遮住她曲线般身段,一个人在党校门口,左顾右盼……一阵自行车的铃声传来,依风如风般出现在面前。两人同骑一辆车,奔着豪生大酒店而去。
2000年,随着全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餐饮业已经开始兴盛,西河县也不例外,一些嗅觉敏锐的商人,在1998年兴建了这座准五星级的酒店,开业后,生意异常红火,俨然成为当时西河县的地标。穿越前的依风还是在参加工作5年后的2005年,在豪生吃过一次饭。
豪生大酒店,此时已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停车场停满了车,依风自顾自地骑着车子带着李晓燕,驶进大门,并且还煞有其事地将自行车落好锁……全然不顾保安诧异的眼神,而且眼神中还充满了鄙夷。此时的依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才刚刚大学毕业,殊不知穿越前的依风,一直在白酒行业打拼,豪生这种档次的场合,根本不值一谈。
依风握着李晓燕的手,一同走进酒店,在迎宾小姐的引导下,直奔888包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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