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包装,拆掉标牌,一粒粒地解开扣子。
白栀将整理好的衬衫递给他:“喏。”
顾维安没有避讳她,当着她的面重新换上新的衬衣。
白栀的目光始终落在那道狰狞的疤痕上。
疤痕太过显眼,白栀看的眼睛发疼,心脏也如被死死揪紧,透不过气。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伤疤的来历,可能我不会怨你,”白栀说,“戴罪立功的机会给你了,你要不要?”
她的手搭在自己膝盖上,望向顾维安的眼睛中只余一层淡淡的、瞧不清晰的雾气。
声音努力假装平静,但过于僵硬的声线出卖了她。
顾维安还没有换裤子,他扣好纽扣,伸手去拉白栀的手,但被白栀躲过了。
她一声不吭,瞧上去并不乐意与他有肢体接触。
“一场意外,”顾维安说,“你也知道,外面的治安总不如国内。”
“这是刀疤,”白栀强调,“难道你要告诉我,这是你去和人群殴、互砍留下的痕迹吗?”
顾维安失笑:“没那么夸张。”
白栀蹭地一声站起来,严厉声明:“顾维安先生,请你现在不要对我嬉皮笑脸的!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顾维安仰脸看她,颇为无奈:“好好好,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聊,行不行?”
白栀坐下,她还在盯着顾维安的胳膊。
那个伤口果然仍旧令她十分在意。
这种砍法,这么深,对方是想要他的命吧。
“先前不是告诉过你?我去日本拜访一位长者,”顾维安说,“顾万生和本地帮派有些渊源,你知道,他一直想对我不利。”
白栀恍然大悟了。
果真是顾万生的手笔。
也只有他会对顾维安下死手。
“那些人咬死不肯交代,你也知道日本警方是什么样的存在,”顾维安对白栀说,“不是什么好事,我也没想告诉你。”
白栀没说话。
她大约明白了,为什么顾维安不肯与她过度亲近。
难怪自从出差回来后,他开始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白栀有些莫名的难过,这种奇怪的情绪勾动着她的心脏,如小猫的爪子在拼命地挠。她仰起脸,注视着顾维安的脸。
哪怕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害,他也没有表露出难过亦或者其他情绪。
明明是这么长这么深的伤口,顾维安瞧上去就像只擦破了一层皮。
那种喉间被塞了东西的奇怪感觉又来了,白栀站起来,走到顾维安面前,抱住他的头。
这个姿势中,顾维安的脸刚好抵在她胸膛。
“你是不是傻呀?”
白栀说,“还疼不疼?”
她的眼前一片朦胧,鼻子的酸涩感越来越重。
在泪花儿即将落出来的时候,白栀听见顾维安开口:“不疼。”
顿了顿,他又说:“栀子,你果真长大了,如今我一手握不住了。”
白栀:“……”
把即将流出来的泪花生生憋回去,白栀恼怒地后退几步,护住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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