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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开达眉毛紧紧地挤在了一起,脸上的乌云都快到下雨的程度了。
“我们这六七千人,北卑怎会看在眼里。初来时我们跟他们借兵,他们以永平府局势已定,时机不对的借口相拒。如今机会来了,他们却完全漠视我们的请求,将我们甩在一边,自已阵兵五万于鸡鸣关。现在看来,永平府显然是北卑的首要目标,倘若永平府落入北卑之手,以我们的实力,无论如何是要不回来的。那我们可就真成了孤魂野鬼,有家无处回了。大家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再忍忍吧。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虽说北卑、东狄此次共同行动,但在国家利益面前,那纸协议只是一张薄纸罢了。等着瞧,分赃不均,他们非撕破脸,打起来不可。到时,我们便可渔翁得利。”说话之人是王开达的远方堂弟王开远。
郑去华从进屋起,就直直看着窗棂上的一只苍蝇,脸上神情似喜似悲,仿佛对此次的议题没有半点兴趣。
“郑先生,您看呢?”王开达看了他移时,见他毫无所觉,忍不住开口相问。
“看见这苍蝇了吗。天气冷时,它销声匿迹,生机断绝,气候一旦变暖,它立时又会出现。这小东西对时机的把握是多么的妙到毫巅,人是绝对比不过它的。”郑去华喃喃自语,所问非所答。
“先生要研究苍蝇,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必须马上制定出相应对策,以解决永平府的危机。”
郑去华对王开达的话,没做理会。站起身形,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棂前,慢慢伸出手来,对准苍蝇停身位置,猛地一掌拍下,那只苍蝇听到风声,在掌及身的一刹那,轻盈一闪,飞到了远处。
“看见了吧。这小东西对危险的感觉是多么的敏锐——我的动作足够小心了吧,速度够快了吧,然而只因我这一拍带出的风声,被它发现,还是让它逃了。”
这时屋中的每一个人都已明白这位足智多谋的人物,话里话外含蕴很深,不是闹着玩呢。
“我们现在就好比是这只苍蝇,北卑就是我这只手掌。”郑去华随手要过一名武将的剑,将薄薄一册书挖了几个洞,再次悄悄走到苍蝇停留的位置,书拍的一声拍了下去,苍蝇顿成一个小小的肉饼。
“苍蝇与手掌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这次手掌稍稍借助了这本书的力量,轻易就将苍蝇灭了。刚才我说了苍蝇对时机的把握本领很强,它躲我这一掌的速度也足够快,但它稍稍疏忽一瞬,就被我灭了。”
“先生的意思是……”王开达脸上变了颜色。
“我们的利益已与北卑的利益发生了冲突,那么对北卑来说,我们是不是变成了一只讨人厌的苍蝇?而人们对付讨厌苍蝇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消失。大家说说,我们这只苍蝇如何才能躲过手掌这一击。”
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先生,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吧?”王开达脸上一片焦急。
“苍蝇要想躲开手掌的一击,有三个办法。一是远远离开它,让它找不到;二是想办法诱使手掌去干别事,没时间理会它;三是苍蝇停身在刀刃、棘荆等能伤害手掌的东西上面,故意引诱手掌击它,它再脱身,让手掌没有提防之下,受到重创,使手掌无力再伤害它。”郑去华说到此处,微微一笑,“大伙说说,哪一种方法最好?”
还未等别人回答,郑去华自顾道:“很明显第三种办法最好。然而在目前的情况下,第三种办法根本没有付之实施的条件。所以,折衷一下,将第二第三办法揉合一处,也不算差。虽然导致的结果不是最佳,但结局估计也是大家乐于见到的。”
“先生的话有些言过其辞了吧,什么苍蝇、手掌的。我们不是苍蝇,北卑也不是手掌。若不是北卑在我们落难时伸了一把手,如先生所说,不用手掌来击,冻也把我们这些‘苍蝇’冻死了,哪还容我们活到现在?依我看,事情根本没有您说的这样严重。若是因为我们自己起了疑心,得罪了北卑,我看那才是自寻死路呢。”王开远对郑去华的话明显不以为然。
“在北卑人眼中,我们只是一帮乌合之众,是鸡肋。先前若不是看我们对永平府还有一定的影响力,还有可供利用的价值,他们能收留我们吗?如今,睿丽王朝内忧重重,战胜东狄、北卑联合入侵的几率几近于零。在这种情况下,朝庭将永平府割让与人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若北卑目标已达,我们又多次透露出永平府是我们的‘禁娈’,不容他人染指的意思。我们和北卑目标相同,利益相背,你说它会如何对付我们?”
“这……”王开远被问的张口结舌,不再出语反对。
“既然大家意见统一了,郑先生您就说说,我们该怎样做?”
郑去华摇了摇头,道:“值此生死悠关之际,我们出不得一丝差错,容我再考虑考虑,如何?。”
众人都迫切想知道郑去华有何妙策以度难关,闻听此言,不由皆大失所望。
有人心中不免腹诽:没有想好,还是根本未想到?这般大言不惭,故作姿态,玩深沉。太过份了!
待众人纷纷起身之际,郑去华向前两步,赶上王开达,轻轻拉了他一下。
王开达对上郑去华的目光,轻轻点头。
是夜,王开达堂兄王开远突然得暴病身亡,同时还有几个与他平时来往甚密的人无故失踪。
缘此,第二天王开达下了严令,没有他的亲谕,任何人不得私自离开,否则按军法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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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燕菲眼睛瞪得铜铃大,上窜下跳,连喊带叫,无论郎夫人如何劝,她勿自不依不饶,不肯罢休。郎碧空看她闹得实在不象话,厉声一吼。若是平日,这一吼足可让她噤若寒蝉,但这次却对她半点作用不起,仿佛她突然之间变了另外一个人,对父亲的威严丝毫不以为意,“人呢?人哪去了?今天你们若不把她还给我,我就一直闹下去。”
“是你自己非要去石门府的。人家左等你不来,右等你不回,只好先走了。”
“少骗人,我不信!我们明明说好了,我不回来,她不走。她是那种绝对不会违约的人,是一言九鼎,胜过须眉男子的奇女子。所以您说什么我也不信,一定是你们把她关起来了,快把她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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