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江南,鲜花铺满地,草木绿荫荫,正是惊雷初发,人脉旺盛的季节。
丽水河南岸,临时搭起的木棚鳞次栉比,色彩班澜,在烈烈彩旗的飘展中,焕发着动人的韵味。棚子里面是经营各种商品的小商小贩,卖吃的、穿的、玩的,真可谓品种繁多,琳琅满目。涌动的人潮将沿岸十里的地面填塞得满满的:在这日渐动荡的社会中,人们需要这样的刺激场面来缓解生活和心理的压力,官府也需要用这样的活动来缓解社会矛盾,减少社会中的不安定因素。
在人群中间有一大块空地,那里矗立着高三丈,方圆十丈左右的高台,周围站满了荷枪戴刀的兵士,一个个腰板挺直,目不斜视。台上的人分坐五排,前排只有七人;中间之人头戴官帽,帽子正中镶嵌丛一品官珠,顶上插着两眼花翎,肥胖的一张脸上,稀稀落落的眉毛短短的,隐约可见,将眯的只剩下一条细缝的眼睛衬得分外狭长,硕大的蒜头鼻占据了脸上面积的大部分,那张嘴勉勉强强挤在它与肥大的下巴之间,让人忍不住想问,这样的嘴怎能让此人吃成如肥猪一般的体型。在他左右分坐两位年轻的公子,右首之人身高体阔,膀大腰圆,黑红的脸庞,粗粗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精光闪烁,气势逼人,让人一瞥之下,不由心生懔意。左首之人一身白色长衫,那五官眉目简直与云鹏一模一样,只是略比云鹏英俊了些,看着他凌云飞就好象看到了二十年前的云鹏。
在太苍府这五年,凌云飞每天都要听到与云鹏有关之事,开始他还很有些想法,然而想到云鹏身为天下武学大宗师之一的身份,他的热血就不得不冷却下来。他的身体经过再生,丹田已自动修复过来,而且经过运功检查,他更发现了令他惊喜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身体机能已恢复到二十岁左右的情形,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然而毕竟不过才五年时间,尽管他日夕苦练不辍,也只是打通了任脉,督脉尚未打通,功力比之云鹏肯定天差地远,比都无法相比。不过任脉打通后,他到是发现了一个有趣地现象:任脉在胸腹循行的路线,正好曲折迂迥成七段,这与地牢中壁刻所称“七”经倒也相符合。
时间长了,他的仇恨之心也逐渐淡了,严格来讲他与云鹏之间发生的事本来也没有什么,再说老想报着复别人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沉重的事,人与人之间还是简单些好。
看着知州大人、府尹大人、驻太苍府水军提督、驻太苍府总兵不住地两位年轻人示好,而中间的吏部尚书南宫峻居然也是笑语殷殷,对两个年轻人温言相对,凌云飞不由惊诧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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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竞舟~
高台正前方的丽水河中,九条龙舟一字排开,色分赤、青、黄、白、黑、蓝、紫、绿、橙,龙舟皆长约五丈,龙舟四角插各色旌旗。每舟上各有十名划手,分坐两侧,人人短衫紧裤,头缠方巾,气势强悍,透出一种阳性的昧力。每舟上还有各有一名舵手,居龙舟头部,一名锣手,一名鼓手居龙舟正中,后者二人中,有一人兼夺镖手。
凌云飞闭目而坐,尽力减轻南宫峻枯燥乏味的讲话带来的困扰,“下面请云中天少侠、燕纪北少侠击鼓开赛。”凌云飞心中一动,“燕纪北,原来竟是霹雳神剑燕兆男的公子,好大的手笔!云鹏、燕兆男号称睿丽王朝两大高手,声威赫赫,妇孺皆知,这次的龙舟赛,难道有别的意味不成?”
咚!咚!咚!三通鼓响,眨眼间,九艘龙舟如箭般向前射去。
岸上顿时欢声雷动,彩旗飘飞,鞭炮声、锣鼓声响成一片。鼓声三下红旗开,九龙跃出浮水来,只见浆影飞舞,浪花飞溅,似蛟龙腾波,似海燕击水,一股激动人心的气势在在丽水河上荡漾。
行过百米,九舟齐推并进,差相仿佛,呈势均力敌之势。蓦然尖锐的号角声震云霄,随即数声长啸掠空而过,数万人的欢呼声、呐喊声竟遮掩不住,直有千军万马般的气势。就在这一瞬间,人们视线所及处,两条火红色的龙舟仿佛从水底下钻出般突兀冒了出来,舟势苦箭,往前射去。一时之间,岸上寂静异常,人人目瞪口呆:如此场面,想来没人见过。
“来了。”凌云飞心下暗道,“想来这二条龙舟是趁众人全部心神集中到九条竞赛龙舟上之时,偷偷从侧面划了出来。他们为何不正大光明参赛?如此不顾规矩,难道不怕被官府布置在河面四周的巡逻舟驱赶?”凌云飞心下惊愕,凝神细看。目力所及,但见这条火红色的龙舟上,人员配置与前面九艘一模一样,但浆手舵手个个身量高大,体形雄壮,想来决不是南方之人;最奇异的是两艘舟上的鼓手锣手竟然全是两名面蒙白纱,身形高挑的女郎。看着随风飘动的裙袂,宛如凌波仙子,盈盈然、洒洒然有乘风而起之感,实是怡人之至!
“他们是东狄、北卑人!看舟上的旗子。”有人大声喊叫出声,顿时数百数千人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岸上观众从震惊中醒过神来,谩骂声、口哨声与大声喝彩声相和;鸡蛋、鹅卵石共鞋子、靴子齐飞,场面乱成一团。
东狄、北卑皆与睿丽王朝发生过战争。其时睿丽王朝国势日衰,国内局势动荡,不得不委曲求全与两国签定城下之盟,年年要进贡,岁岁需朝贺。更有甚者,竟默认了北部动云关归署东狄,西北部的鸡鸣关由北卑所据,由此导致睿丽王朝东北西北无险可凭,两国大军随时可以长驱直入,直蹈京州。如果不是两国互相牵制,睿丽王朝的一半河山定已沦入他人的马蹄之下。
看到龙舟上烈烈飘动彩旗上的飞扬骏马,咆哮的猛虎,河面上巡逻的战船竟上前阻拦,任其乘风破浪,尾随九条龙舟而去。
龙舟行到一千米的距离,开始调头,往回划行。待到距离高台正中河面镖旗二百米远,只剩三条龙舟在前,其余已落在后面。那两条后至龙舟越划越快,此时已超过六条落后龙舟,离前面三条龙舟只有不过七八米的距离,看情形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河岸观众情绪愈发高昂,加油声越来越响,更有人纵声唱起了夺镖歌:划!划!呀嗬嗬,夺镖夺镖龙夺镖!哪嗬嗨!歌声虽短,但高亢激昂,颇有震动人心,鼓舞气势之妙。
三条龙舟上的锣鼓声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划浆手受到激励,速度又快了起来,正有“棹影翰波飞万剑,鼓声劈浪鸣千雷。”之势。后面两条龙舟再也不能拉近半点差距。还剩五十米距离。鼓声渐急标将近,三龙望标目如瞬。此时浆手皆已红了眼睛,低垂的腰不约而同微微有些挺起,眼睛所见,只有彩色的镖旗。
岸上观众人声鼎沸,宛如开了锅一般,这时场面最是激动人心,正是一曲乐章的最高潮部分。
凌云飞看着自已的龙舟以微弱的优势稍稍领先,久已平静地心泛起了些微的涟漪,一种激动的情感涌了上来,忍不住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为自已的弟兄们欢呼喝彩。
就在这时,那种尖锐的号角声又自响起,仿佛撕裂了云霄,带着一股凄厉从空际盘旋而下,笼罩河面,岸上。凌云飞只觉一缕缕的细丝直刺耳鼓,心脏的跳动感觉慢了许多,血液的流动本来应当跟着放缓,却反而有加快的趋势,无形中形成了对心脏的压力,顿感胸腹间一阵抽紧,进而手脚微微有些发僵,心下不由大吃一惊。“何人如此厉害?他如此做有何居心?”心下一动,猛然醒悟过来:“龙舟!”
河面上领先的三条龙舟速度突兀慢了下来,舟上的锣鼓声变得有些凌乱,浆手划水的节奏显得有些起起伏伏,不再有齐起齐落,动作划一之感。
啸声蓦然响起,一个柔和,一个刚烈,互相配合,仿如天成,尖锐的号角声仿佛被啸声缠绕包围,渐有缓和之势,凌云飞感到压力有所减轻,身体舒服许多。他看着前面巍然而立,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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