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司天监内,杨宇,字晋之,通卦象,观天体。虽然在司天监内官位不高,却是皇上的心腹。此时,他看紫微星异动,便匆匆忙忙的跑向太和殿,未等太监通报就闯了进去,嘴中还大声念叨着:“大吉之兆,大吉之兆啊皇上。”
此时的皇上放下奏折甩向杨宇,杨宇慌忙接住,皇上佯装生气:“毛毛躁躁,成何体统,晋之啊,这是毛病,得治。什么大事高兴成这样。”
杨宇自然知道皇帝在与他开玩笑,嬉笑着将奏折递了回去:“刚刚皇宫上空百鸟盘旋,投下百花,宫中动静可不小,你还在这看奏折?”
皇上看了看旁边的小太监:“公主现在何处?”
那小太监压低身子回到:“回陛下,公主换完礼服便跑去寻那两名苍龙山弟子了。”
皇帝接过奏折,说道:“大惊小怪。”
随后皇帝将太监们都打发了出去,二人谈论了许久。
傍晚。
斗灯的场地是在宫门口临时建起来的,虽是临时的,但也极近奢华,皇室和朝臣皆在此处,连平时处于深宫内苑的后妃们,此日也走出了宫门,这一日,君民同乐。
会场的座位,皇后用心布置了许久。这位凤仪天下的皇后,乃是当朝第一武将赵将军的嫡长女,名赵宛,自幼爱慕付恒,生的是面若桃花,眉宇间还带了一丝英气,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也是付恒不可多得的助力。
赵宛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平安为自己梳妆,出言提醒:“簪子不必太多,沉死了。”平安对着钗子,小嘴一撇:“那可不行,可不能让其他嫔妃看清了去,平时倒罢了,面见朝臣,可不能随意。”
赵宛叹了一口气,说道:“行行行,你说的都对,别比划了,就戴那一个发冠,把凤钗戴上。”说罢似是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斗灯场地可是按我安排的?”
平安为赵宛戴上那华丽的发冠,金丝掐的镂空牡丹花,精巧细致,巧夺天工,中间是一颗带有皇后标志的金色东珠,搭配上金珠耳坠,霸气又威严:“我前去看过了,没问题,娘娘放心吧。”
赵宛的手指哒哒的敲着桌面,眼睛微眯:“叫其他人替本宫更衣就好,你去场上看着,后宫之中不老实的太多了,别出岔子,今日官民同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菜品糕点酒水严格查验,不得有半点闪失。”
“是。”平安应了一声离开了。
此时的赵宛才微微放下心来,右手抬起轻抚平坦的小腹,不由苦笑,心想:“现在朝廷动荡,你来的正是时候,还好早有准备。”听到有人进来,赵宛迅速拿开了手:“不必行礼了,替本宫更衣。”……
平安从皇后寝宫中出来直奔斗灯场地,一路上太监宫女纷纷问好,平安微微点头回应,看着忙忙碌碌的宫人们并没有上前搭话,免得打岔出了差错。越往斗灯场地走,宫女太监们就越多,宫内分工明确,茶点酒水,座位摆放,迎宾,都由不同机构管理。平安穿过人群,在中间站定,大声说着:“都给我仔细些,出了岔子,当心你们的脑袋。”众人纷纷回复。
平安从主位开始,一桌一桌的检查物品摆放,用银针测着毒,最上中间是当朝皇帝与皇后同坐的主位,太后在龙椅右方,公主位置在龙椅左方,太后之下为各宫嫔妃的位置,对面,则为亲王,特殊宾客,文武百官的位置,百官之外,便是百姓的观赛之处。平安一一查验,待走到五皇子桌前,看到蒲团,不由皱眉。心想:“果然,一些妃子当真是无可救药。”气的太阳穴直跳,平安皱着眉头,高声询问问旁边的宫女:“这里是谁安排的?”
宫女太监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看了过来,此时一个不同于宫女穿着的女官走了过来,眼神轻蔑:“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听不见,我放置的,怎么了?”平安看着眼前的女官,很好,淑妃的人,当下更是气急:“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五皇子与苍龙山大小姐大婚在即,你就摆放了一个蒲团,你是让五皇子站着,还是让苏姑娘站着?”
那位名为雨晴的官女甚是不屑,回到:“你不说了吗?大婚在即,又没嫁进来,算哪门子皇室的人。”
“啪”的一声,周围宫人大气都不敢喘。平安收回打人的手:“算哪门子?先不说皇家对这次联姻的重视,前几天的册封诏书,你不知道吗?太后的懿旨都能当做耳旁风了吗?你命还要不要?”
雨晴这才后怕,却依旧嘴硬:“你还不是皇后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说我,一个不受宠的皇后罢了,当真以为就怕了你?”
平安刚想发作,就听到一声“大胆”,王公公走到雨晴身边:“哪里的官女竟如此放肆?皇上跟皇后的事也是你能非议的?”随后指了指后面的太监:“你去把她给我送到慎刑司,听候发落。”
待人被拉下,王公公一甩拂尘:“都杵着干嘛,还不快补上,宾客都要进场了。”
平安上前行了一礼,王公公凑近平安,低声说道:“平安姑娘不用生气,其中缘由我们知道就好,何必与那外人置气坏了身子呢?”
平安也是有苦说不出:“多谢公公了。”
王公公笑道:“折煞老奴了不是,宾客入场了,快去接应吧,老奴也好回去回禀皇上了。”
说罢,便走了。
宫门口处几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为首的是一辆降香黄檀制成的马车,浅黄绸缎铺顶,四角垂着白玉坠子,坠子底下飘有明黄色流苏,光这四个坠子拿出其中一个,便是价值连城,由此可见马车中人身份尊贵,必是皇族,而敢用黄色的,也就只有大皇子,信阳王付桀了。
一旁的小厮将事先备好的板凳放到马车旁边,掀起车帘,马车内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虎口处覆有薄茧,显然是常年佩剑,随后走下马车,只见他脸庞消瘦,眉目清冷。今日的信阳王穿着十分低调,穿了一件深紫色长袍,腰间戴着墨色玉石腰带,头发高高束起,戴了一个玉冠。周围宫女太监纷纷行礼,信阳王并未言语,刚向前行,便听到有人在呼喊。
“信阳王,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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