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一觉睡到天亮,灯没关。
她怕打雷,昨天晚上又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便由灯亮着。
暖黄的灯光并不刺眼,对眼睛十分友好,云染微眯着眨眨眼睛,才将眼睛彻底睁开。
坐起身,正待下床洗漱,她看见床边伏趴着一个人。
只看得见后脑勺纯黑色的头发一缕缕落在后脖颈,像一叶叶弯弯的锋利的刀片,那刀片似的发梢下,是雪白的颈项。
除了姜暮声,还有谁。
云染不由得吃惊,姜暮声竟然守了她一晚上吗?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昨天几时睡的,只记得姜暮声问她需不需要陪伴。
她不答,拉高被子遮住自己的脸。
在密不透风的被子里,她听见姜暮声的声音,闷闷地。
“我晓得了。”他说。
然后就把她的被子扯了下来,扯到她脖颈以下。
“已经感冒,别再闷糊涂了。”
云染微闭着眼,不说话,心里想着姜暮声说的上一句话。
他晓得了。
他究竟晓得什么了?
连她自己也不晓得。
也许是眼睛闭得久了,感冒药又生了效,她真的睡了过去。
现在醒来,觉得昨晚那点小感冒已经被姜暮声的家庭医生彻底扼杀,她又能够活蹦乱跳了。
心里当然是有些感激的。
“姜先生。”
云染轻轻唤了一声,姜暮声没有动静。
云染抬了手,没忍住落在姜暮声那一头说长也短,说短也长的黑色碎发上。
细细的柔顺的黑发,当真有些像亮得发黑的刀片,带有一点危险性。
但云染不在乎这一点小小的危险。
睡梦中的姜暮声应当是危险性最低的时候,这时候不抓着机会碰碰她好奇了许久的姜暮声的头发,还有更好的时候吗?
也许未来有一天,姜暮声在清醒的时候也由着她胡作非为,想碰哪里,就碰哪里。
云染当真还有一个想碰的地方,那便是姜暮声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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