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飞禁不住“啊”地尖叫,吓了冷小婉一大跳。
“怎么啦?很疼吗?我记得不疼的呀。”她惊慌地问道。
“不是疼,是有点凉凉的,滑滑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麻麻的。”温小飞说。
冷小婉笑了,说道:“那你叫什么?吓了我一跳,对,就是这种感觉,再多抹,把肿的地方都给敷上。”
温小飞于是用手弄了许多药膏涂在右脸上,边涂边开玩笑地说:“哎呀,我这脸皮不是变厚了吗?这右边成了二皮脸了。”
冷小婉被逗得咯咯笑:“此时厚,是为了让它过一会儿不厚。”
“有道理,婉儿妹妹,这种感觉是因为有你那古墨吗?”温小飞问。
冷小婉说:“麻是由于蟾酥,凉是由于古墨。”
温小飞突然对古墨感到十分好奇,便问:“对了,婉儿妹妹,你说你那叫什么墨的?当时就是名贵的墨吗?”
“我这是方于鲁的墨,是当时三大名墨之一,我去拿来给你看,你那天也没细看。”冷小婉说着,就去拿墨。
“三大名墨?哪三大名墨?”温小飞在她身后问。
刚才做药膏时,冷小婉下到墓室里把墨连同砚一起拿了上来,取下一点后,就放在了温小飞的书桌上。
所以她很快把墨拿到了温小飞面前,对他说:“当时有三个人制墨技艺高,方于鲁,罗小华,还有程君房,并称‘三大名墨’,我这是方于鲁的墨,名叫‘文彩双鸳鸯’。”
冷小婉说着,就从砚中取出墨,翻过来指给温小飞看,并介绍说:“你看,这背面有一对鸳鸯,所以叫‘文彩双鸳鸯’。”
温小飞接过来细看,只见墨呈扁圆形,黑乎乎的,外面似乎涂了一层漆,中央凸起,上面有鼓起的五个行楷小字:“文彩双鸳央”,为金色。
“这‘鸳鸯’的‘鸯’下怎么没‘鸟’?”他刚问过,自己又若有所悟,叫道,“噢,我明白了,这叫通假字,语文老师讲过的。”
他又看那图案,图案也是鼓起来的浮雕,有江水,有礁石,当然还有一对鸳鸯。礁石是金色的,鸳鸯则是红、绿、金三种颜色,头尾交错,回相望。
“构思真巧妙,在这不大的地方竟然画了这么多东西,尤其是这两只鸳鸯,用头尾交错的形式,既有情趣,又很完整。”温小飞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冷小婉听了,赞赏道:“嗯,你说得也很好,就是这样,你看左侧的字,是方于鲁的名字。”
温小飞一看,左侧的字果然是“方于鲁制”,便说:“现在也不知还有没有传人,对了,这墨究竟怎么好呢?”
冷小婉说:“名墨先用的原料好,这是漆烟高级油烟墨,磨出来后,散出紫玉光泽,用于书法,色泽黑黝而能润,用于绘画则浓而不滞,淡而不灰,层次分明。你不知道,方于鲁有一款墨叫‘铜瓦台’,被誉为前无古人的好墨呢。”
温小飞听得玄玄乎乎,嘿嘿一笑:“婉儿妹妹,你说的我不大懂,但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知道的真多。“
这时,他把墨放在了砚台里,摸了摸了自己的右脸问:“婉儿妹妹,你也用过这个药吗?你怎么知道就是我说的那种感觉呢?”
“嗯,我用过,要不我怎能记着呢,”冷小婉回忆道,“那时我好像才十岁左右,我脚脖子扭了,肿得很厉害,又疼得要命,母亲就用这个给我敷的,敷上就不疼,很快就好了。”而说完,她哀声叹了口气,脸色也有些凄然。
“怎么啦?是不是想你妈妈啦?”温小飞轻轻地问。
冷小婉点了点头,伤感地说道:“母亲非常疼爱我,往事历历在目,我心阵阵作痛,孟郊说‘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是啊,我……”
说到这里,冷小婉眼睛里涌出了泪花。唉,她才不过十五岁,其实还是个孩子啊,怎么能不想念妈妈呢?虽然三四百年过去了,可在她心里,却如在昨天一般!
温小飞情不自禁地把冷小婉揽入怀中,安慰道:“都过去几百年了,就别再难过了,啊,你看,我妈妈不是也不在身边吗?咱俩一样,我们相互陪伴也很好。”
唉,真是可叹,这两个人的妈妈,一个在时间上离得很远,一个在空间在离得很远,都造成了天底下最揪心的思念,就是孩子对妈妈的那种痛彻心扉的如蚁爬虫叮般的想念。
冷小婉把手中的砚台放在沙一边,双手抱住温小飞的腰,趴在他怀里,呢喃着说:“不,小飞哥哥,你的妈妈只是一时不在你身边,她会来的,可我母亲却永远不会回来了,你知道吗?我永远也看不到她了,我永远也看不到妈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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