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园玩起来确实更痛快,地方宽阔,游人稀疏,雪厚,踩起来“咯吱咯吱”响。
关佳颜像上次在草原上一样,像出笼的小鸟,放开腿跑着撒欢,谌过背着相机追在后面时不时地拍一张,拍够了就去堆雪人,冻得手又热又烫又冷又疼。
关搂着雪人拍了照后,发了使用新手机以来的第一条朋友圈,谌抢着去点了第一个赞。
雪天其实没太多能玩儿的,尤其是关佳颜这种情况,听着鸟雀喳喳叫都是一种乐趣。
她说自己能听见下雪的声音,可谌过闭上眼睛后,只能感觉到轻轻的风声“呼呼呼”地响在耳边。
她分不清细微的风声和趋于静默的雪声,可是佳颜能。然而,她并不为此感到安慰。
关一个人跑得不够尽兴,于是两个人牵着手一起疯跑。
谌带着关在雪地上踩笑脸,歪七扭八得不像样子,还总是踩到对方的脚,俩人傻乎乎地大笑,你推我搡的,随手抓起地上的雪胡乱扬撒一气,互相嘲笑对方像吵闹的鸭子。
她们跑累了,依然手牵着手一起跌在雪上,把帽子拉起来垫在脑后,眼睛睁得大大地一起安静地望着灰白色的天空。
关突然悠悠开口道:“小时候有一次下大雪,特别大,算是雪灾的级别,周边农村里的房屋都有倒塌的。关兰捐献了一批物资,爸爸回来的时候正好接我放学。”
关佳颜眯着眼回忆:“路上我有点晕车,就停在一个路口,我爸正好碰见了一位……应该是关兰的大客户吧。他们聊了一会儿,我坐在车上只听到了一句话,那个叔叔说关兰以后一定会蒸蒸日上龙腾虎跃更上一层楼,就从那一年起,关兰就像起飞了一样,国外订单来不停。”
“真的吗?挺好,挺幸运。那位叔叔应该跟我爸是一个年纪的吧,他们那代人就爱讲什么龙虎精神,有活力,吉利。”谌笑着说。
关佳颜弹坐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个情景。”
她低头“看”着谌过,郑重地跟她说道:“我把那位叔叔送给关兰的吉言,转送给你,枝繁工作室,还有枝繁的谌老板,以后一定会成为行业top!”
谌过撑着身子偏头看关佳颜,关的眼睛里依然看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可她就是知道,她的小佳颜,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真、最炽烈、最值得珍惜的姑娘。
如果这两个大傻子没有一起发烧的话,这场雪地游玩还是能算一个完美收官的。
夜里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互相摸彼此的额头、脖子、心口,摸哪儿都是一片热烫。退烧药是睡前一起吃的,都还没起效。
“谌老板,我好像比你烧得更高哎,但是我从小发烧就只烧,身上一点难受劲儿都没有,还从来都不头疼哎,我太厉害啦。”关还喜滋滋的呢。
因为发烧而头疼骨头酸的谌过简直无语:“你是哪个快乐星球来的纯种傻子,怎么还跟人比谁烧得高啊,你该不是已经烧傻了吧?”
关拱过来贴着她的心口:“我要是变成个小傻子,你还要不要我?”
“要要要!小傻子又乖又听话,我为什么不要。”谌掰着关的头把她推到一边去,感觉胳膊都沉得很,没什么力气,“祖宗,咱俩都烧着呢就别贴了,快着了,晾晾降降温吧,乖。”
关哼哼唧唧地转过身去,气呼呼地把被子卷走:“那你晾着吧。”
谌在朦胧的黑暗中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空气,哭笑不得地翻过身去扯被子,关把被子卷成筒压在身子底下:“哼。”
“我使劲儿拽了啊!”谌揪住被子暗暗用力,发出口头威胁,“等下把你掀翻了,让你体验一下滚筒洗衣机。”
关紧紧地卷着被子不动弹,一点没在怕的:“你掀。”
这死孩子,真气人!
她是真没劲儿掀被子了,歪着身子凑上去去扳关佳颜的肩膀:“乖,过来。”
关语气里的狡猾都藏不住:“干嘛?”
谌捏住她的耳朵往这边拽:“过来亲一下。”
“感冒传染!”关打开她捏着自己耳朵的手。
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撑着酸疼的身子坐起来直接从关身上跨过去,硬是挤到了关和墙之间,像平时关往她怀里拱那样,硬是从被子卷里揪出一个小口子,慢慢地扯开被筒钻到关佳颜怀里。
关这个大个子,钻进去枕着胳膊搂着腰的时候,莫名有种倦鸟归巢的感觉。说是归属感吧,有点太矫情,谌过默默地在脑子里翻找一顿,最终也没找到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
但跟关枕着她的时候体感很不一样,关枕着她像大号考拉,她枕着关或许还真有点小鸟依人的意思。
奇奇怪怪的,不过很舒服。
关佳颜闭着眼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谌仰着头先去亲她的下巴,接着又窸窸窣窣地圈住她的脖子,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的嘴唇。
关终于装不下去,捏着她的脖子凶狠地咬回来,两个人各自尝到对方口中的苦味……
“你不说感冒传染吗?干嘛张嘴?”
两个人贴着脸分开,谌微微气促,略微恼怒地瞪着那一脸无辜的小扭扭:“再敢咬我,下次就把你拴起来。”
关佳颜故技重施:“姐姐干嘛跟我一个小傻子计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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