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游戏吗?
自由度这么高的游戏,情感这么丰富的游戏?
这不会是三体人入侵地球做的试验吧。
裴京郁一直都是无神论者,于是很快就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掉,继续看着屏幕发呆。
为什么呢?
那张纸条有那么重要吗?
裴京郁垂下眼,回想起自从下了这游戏之后发生的事,内心有些怅然。
明明知道是一段冰冷的数据而已,可是他却感觉谢昭君像是个活生生存在的人一样,自己已经很难再将他当成npc看待了。
他此刻更想问谢昭君的是……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呢?
裴京郁忽然想起小时候他养死的花。
——难过得好像了无生趣,马上就要枯萎了一样。
*
雪,很大的雪。
视野里是无数白茫茫纷飞的雪片,谢昭君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雪天。
那个他失去家,再也没有家的时间节点。
坐在疾驰的车辆后座里,谢昭君死死地搬动着开门的把手,他听见自己尚且稚嫩,满怀哭腔的声音。
“我不要走,我要妈妈!”
“我的妈妈!”
门被锁上了,无论再怎么做也是徒劳无功,就和那时一样。
一声巨响,车辆在无人的道路上撞上旁边的树。
谢昭君颤颤悠悠地从车辆里爬出,浑身都疼,心跳快得骇人。
这次,就算是爬,他也要爬回去。
好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扑通一声,谢昭君跪倒在雪地里,脸被冻得通红。
好累。
他用尽全力也还是没有挪动僵硬的身体爬起来,就连动动手指都是奢望。
他太疲惫了。
意识好像被冰封,脸贴在寒冷的雪地上,谢昭君这才惊觉……
冒着黑烟的汽车距离他不过几百米。
他听见自己笑了,仿佛从寒凉的齿缝里一个音节一个音节挤出的,满含自嘲的笑。
原来他的全力,也就只有这几百米。
不自量力。
谢昭君从梦中苏醒,喉间发痒的感觉一下涌了上来,他死命咳着,脸色难看。
压制下喉咙像火烧般的痛感,谢昭君用力地撑起身坐了起来。
窗外无星,阴沉的天色像要将人吞没。
小桌上摆着一杯水。
那张起皱的纸条放在他的枕边,一如他复苏的那个清晨,却再也没有力气拿起。
他不自觉地猛咳了几声,带着破碎的悲意。
“小君少爷,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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