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儿这副样子让蓝怡心中酸痛,她给两个孩子喂下姜汤水后让大福回家找奶奶说一说,让奶奶一会儿去赵里正家请他过去主持公道。今日二叔家只剩二婶带着两个妞妞在家,剩下的人都去县城练摊。蓝怡不得不请二婶出面。
安排好后,蓝怡拉着宇儿抱着宝宝直奔周吉庆家而去。
出门之时,蓝怡一字一句的告诉宇儿:“宇儿,你是你亲生爹娘的心肝宝贝。也是娘的好孩子。娘不会让人欺负你,你今天且瞧着娘怎么做,以后有人敢喊你丧门星欺负你。你就给娘打他,回来娘给你撑腰。”
蓝怡说完顿觉气势大增,难怪牛嫂这么教育孩子。
宇儿自小就被人欺负,已经习惯了观察别人的脸色躲避挨打受骂,他抬头见娘亲真的是一脸关心的低头看他,一直打转的眼泪又落下放声大哭。
娘亲没有因为他惹事、被人骂丧门星就不要他,而是要替他出气,爹以前见他身上有伤也只是叹气忍着,现在娘说要给他撑腰,不再让别人欺负,他哭得十分大声,十分委屈。
宝宝听见哥哥哭,也哭了起来,嘴里喊着哥哥。
蓝怡拍拍两个孩子,按宇儿的指的方向直奔村西的周家。牛嫂见这娘仨转弯不见后,叮嘱两个女儿看好门户,拉着牛蛋跟在后边。
现在是午时,太阳正好,村里不少人站在街上晒暖和闲聊。听见孩子哭声见到蓝怡一脸沉静地带着两个大哭的孩子走过来,大伙便知道出事了,有熟悉的人上来询问。蓝怡只点头不答话,带着孩子往前走,好事的都在后边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往村西边。村里的小混混皮猴见蓝怡这样就知道她家孩子被人欺负了,马上转身往赵中选家跑。
周吉庆家没有关门,院子里放着几把竹椅,四个十岁左右的半大小子躺坐在椅子上吃糖葫芦,笑闹的正欢。旁边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妇人也拿着糖葫芦吃的香甜,妇人身材胖大,脸上涂着厚厚的粉,耳边别一朵酱红色绢花,看上去像个媒婆。
四个趟坐的孩子见蓝怡等人进来竟一点也不害怕,还冲着蓝怡和宇儿做鬼脸乱比划着,十分嚣张。
蓝怡扫了一眼胖妇人,见她只抬了抬眼皮,安稳的坐着吃糖葫芦。
果然是家风有问题的。蓝怡问挂着泪珠的宇儿,“是这四个么?”
宇儿点头。
这时胖妇人才开腔,她这样的身材居然是一副尖尖的声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秀才娘子’,您还真是贵人踏贱地,稀客,稀客啊。”
“若不是你身后这几个孩子抢了宇儿的糖葫芦还将他打了,我也不会过来!”
若是个讲道理的蓝怡还能先客气几句,这胖妇人一看就是泼妇,她自然没必要客气,这样的人你越给她面子她就越嚣张,典型的得寸进尺。
“谁看见咱们是抢的?明明是买来的好不好!”
“就是,就兴这丧门星有,别人就不能有啊!”
“……”
四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无赖模样十足。
胖妇人听了几个孩子满口胡言也不生气反而笑道:“‘秀才娘子’可听见没?咱家孩子没抢东西,都是买来的。你摆这副委屈恶心样给谁看!要闹事到别去闹去,老娘没工夫陪你玩!”
蓝怡冷笑一声:“买的?你们倒说说多少钱买的?在哪买的?”
“咱在周家村买的,两文一个,怎么着?”胖妇人身后一个长得和她有五分相像的男孩扯脖子喊。他们几个都站了起来。身高比蓝怡低不了多少,难怪宇儿三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会被打得这么惨。
“糖葫芦是我王家独一份的生意,除了县城就没往周家村去卖过!怎么,敢抢敢吃就不敢认么?”
周围看热闹的也有人出声附和,都说在县城看到王家兄弟卖糖葫芦等等。
胖妇人一听,站起身“啪”的一声把没吃完的糖葫芦摔在地上:“吃你串山里捡的野果子是瞧的起你!怎么着,为了仨瓜俩枣儿的还要老娘给你陪不是么?别以为你教村里人做几缸子酸菜就成了祖宗!”
宇儿见到她凶狠的样子忍不住抖抖身子,不过他拉着宝宝倔强的站在娘身边一动不动,宝宝只啃着小手看着娘亲和哥哥,对周围的事情没太大反应。
听了胖妇人的话蓝怡忍不住翻白眼。她见过不讲理的,但还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嘴馋了想吃,有钱就十文一串到城里买去,没钱求到我这儿,我拿两根给你们也没什么!你个馋婆娘纵着孩子欺负弱小抢东西,还口口声声的骂人是野种丧门星。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蓝怡声音不低,院里院外的人听个清清楚楚,嘀咕声和附和声又响了起来,这时赵中选带着皮猴胖子跑了过来挤进人群。见到这场面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瞪大眼睛死看着那四个嚣张的熊孩子。王家的男人都不在家,他现在站出来只能给蓝怡惹事。
周吉庆此时吃完糖葫芦转出身来:“我娘说的,宇儿本来就是丧门星。他们村里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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