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中一个人控制不住从方嘉禾身边擦过去时,方嘉禾几乎是慌乱地丢掉雪杖。
他学的时候很认真,姿势正确,可惜倒地的角度稍有偏差,那样倒下,手肘很可能受伤,庄越没办法地去接方嘉禾。
方嘉禾低低痛呼了一声,像是小狗被踩到后的轻呜。他检查过方嘉禾的护具,应该不会有问题。
方嘉禾脾气很软这件事庄越知道得很清楚,因为他总是会第一时间去关心别人,明明是自己被撞倒,也没有一点脾气。
如果他不在这里,方嘉禾就那么倒下去,轻则擦伤,重则骨折,还可能被别人的雪板撞到骨头。
庄越脑中一瞬间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大抵是他童年时期进行心理治疗时,心理医生给他看过的照片,有人的腿摔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还有人皮肤擦伤了一大片,身上都是青紫的淤青。
他没由来地感到厌烦,心头涌起一股微弱的烦躁。
庄越本想转头离开,奈何方嘉禾不习惯穿着硬靴走路,平地也会摔跤。
方嘉禾是个笨蛋,庄越再次认清了这件事。
他回去把人拉起来,方嘉禾身形偏瘦,哪怕隔着厚厚的雪服,也能感受到他纤细的手腕,他觉得方嘉禾该让家里的厨师多做点营养餐。
剩下的几天,方嘉禾每天早晨都会在楼下等他,他们训练的效果不错。第四天的时候,方嘉禾已经能够从初级道平稳地滑下来。
起初方嘉禾还有些害怕,欲言又止地看了许多次庄越,最后还是小心地滑动雪杖。
庄越跟在后面慢慢滑,提醒方嘉禾压速度。他转弯转得还算平稳,在雪地上滑出一道蜿蜒的痕迹。
滑完的时候,方嘉禾激动地靠过来,很轻地抱了一下他,欢呼着开口:“我成功了。”
他抱完又很快松开手,把雪镜拉到额头上方,露出一双眼睛,鼻尖冻得有些红。
方嘉禾的眼尾上扬,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好看的弧度,睫毛翘起来,嘴唇很红,一张一合地开口:“你看,我真的有在认真学,不算很笨吧?”
他说完又跟庄越握了一下手:“你教得很好,我才会学这么快。以前学的时候觉得好难,还以为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庄越觉得方嘉禾说话夸张,哪有什么事情一辈子都学不会。
不过他也没有反驳。
“你要滑一次吗?”方嘉禾搓了搓脸,口中哈出白气,对他说,“老是教我,肯定很无聊,你也滑一次吧。”
庄越很想拒绝,但方嘉禾靠得很近,还在不知气馁地说服他。
庄越最后登上了中级道,因为方嘉禾不敢去高级道。
他看着对岸的山峰,这座雪场海拔不高,对面的山脉也不如从前冬季训练场的那样巍峨壮观。
庄越收回视线,落在方嘉禾身上。
方嘉禾比他先滑下来,在他靠近时迅速收起了什么东西。
在庄越望过去的时候,他便露出一个遮掩的笑容。
阳光在他身后为他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微微笑着,亲和无害地夸赞:“庄越,你怎么什么都做得好。”
庄越抬眼看了一眼雪山,他不再追寻滑行时速度带来的肾上腺素升高。
只是从坡上滑下来时,他好像隐隐感受到一点雀跃。
也可能是风太大,让他产生了错觉,误把心跳声当作某种信号。
作者有话说
有朋友向方嘉禾请教如何请庄越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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