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神秘的雾障,而且雾中含有有毒气体,轻则出现缺氧头晕症状,重则出现视幻,出现这种现象时,人的视觉上感觉周围景观完全一样,没有方向参考,同样的情景在不同的地方出现,就像迷魂阵一样,只怕走到死也走不出去。
当时他听了只是笑了笑,还开玩笑说,真不幸,没见过。
现在倒是应了老话了,这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
当时旅友就非常认真的说,一般的原始森林湿度大,加上千百年的枯枝败叶,植被与动物尸体被掩埋在地下腐烂,就散发出能致人昏迷的瘴气,而深山老林里最常见的就是雾了,如果地势处在山高平台又是方向刚好在西南静止风境内,就要小心了,吼一嗓子甚至拍下手掌,平静的空气一遇上声波的震荡,都有可能引来雾障,如果不巧遇上天气不好雾就极难散尽,又假如上帝眷顾你还能找着避开雾气又干燥一点的地方呆着等雾散去就行,只要食物水源充足,而且你还够运气能碰到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就行。
这铺天盖地的雾障很可能就是刚才他触及车喇叭所造成的,可潘东明明白的太晚了,现在车尾处也开始隐隐有黑雾笼罩,此刻他满心的都是要加速度赛过浓雾的蔓延,根本就忘了旅友最后的几句话,只想着赶紧的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能坐以待毙。
遇事从来都是坚如磐石的潘东明,被眼前大自然的可怕威力神秘力量惊得手忙脚乱,可惜的是地势的不熟悉还有车子是向后倒驶,又加上他心境上的急乱,情势便慢慢失控。
他朝车窗外瞄了一眼,半山腰的沟渠已经瞧不见了,全是像燃着塑料才冒出黑烟的浓雾,这雾为什么是黑的他还来不及想明白,天就突然黑了,黄昏提前来临。
车尾处的土路渐渐模糊,光线越来越暗,他想去踩刹车,不知是不是车轮子碾着了石块,他只觉得车子抖了一下手中紧紧握着的方向盘也突然跳了一下,打偏了一点方向,车尾右处就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车身都在剧烈颤抖,紧接着他就听到有金属刮到岩石峭壁上所发出的锐利噪音,还有谢乔的尖叫。
潘东明的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此刻车子已经完全被浓雾笼罩,什么也瞧不见了,车速太快刹车后车子向后惯性滑出,黑暗里他只感到车身慢慢的歪向一边,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来得及凭直觉迅速扑向谢乔的位子,把她压在身子底下紧紧的攥紧她的双臂,然后所有的感觉就是车子滑滑梯一样向下滑出,整个世界都在失重,旋转,碰撞,翻滚。
不知多久,一阵刺痛传递进潘东明的大脑,就像有时候谢乔把他气得恨了心里就刺痛的感觉,他悠悠的醒过来,睁开眼睛却是什么都瞧不见,愣了一会儿才能明白过来不是他的视觉出现了问题,而是他们的车子翻进沟堑里了,四周黑漆漆的看来还是在雾障中,车子里的空气很难闻,有汽油的味道还有一股像是皮蛋坏掉了以后所散发出来的臭味,他又迅速的整理好思绪,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的攥着谢乔的胳膊,他记得翻车时他把她护在身下,可此刻的谢乔却是伏在他的身上,软绵绵的了无声息一动不动。
潘东明心里一紧,想要用力扶起她的身子,看她是不是受伤了,可他只是动了动吸了一口气便觉得左边肋下钻心的痛楚,而且他的腿被夹在方向盘与座椅之间,不能动弹,他呻吟一声忍着浑身的剧痛,用手去摸索怀中谢乔的脸,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摸了摸去探她的鼻息,还好,她还在呼吸,她不动可能只是受了惊吓或者是晕过去了,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是这样。
他用手去拍打她的脸,轻轻的叫:“乔乔?乔乔?”
谢乔软绵绵的身子动了一动“嗯”了一声,潘东明心里一舒,马上问:“乔乔,快醒醒,检查一下自个儿有没有受伤,哪里不好告诉我。”
谢乔又“嗯”了一声却不动了,潘东明被卡在那里动不了,只急得他又去拍她的脸,她才说:“我,我头晕恶心。”
“坚持一会儿,可能是车窗碎了瘴气飘进来了,没关系,现在,我要你检查一下自己,能动么?”
谢乔像虫子一样在他身上蠕动,却让他感觉冷汗都湿透了背脊,撕裂身体一般的痛楚蔓延至全身,咬紧了牙关硬挺,过了会儿才听她说:“能动。。。。。你还好么?
谢乔的后面一句话让潘东明瞬间红了眼眶,心里就又沉又软,说话也开始轻微的喘息,他慢慢的说道:“乔乔,现在,慢慢的挪开,后边那个背包,找到,里面手电。”
谢乔听了就用手去摸索车椅,抓到可以支撑她重量的椅背,又爬去后面去摸索背包,摸到以后打开,半天了才摸到手电,按亮手电筒以后整个车子空间被照亮,看清了车子此刻眼中倾斜,后车座几乎竖了起来,前挡风玻璃已经完全是蛛网一的裂纹,她伸过头去看潘东明,他仰卧在一侧的车窗上,车头变形方向盘挤压住的腿,不知是否手电筒的光线有问题,他的脸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看起来很苍白他的手在抖额头上却满是汗。
他有些虚弱的笑笑说:“你没事,还好。”
以前一看到他的笑谢乔的心里就狠狠的,可此时却忽然感到很难过,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潘东明这样笑,他一直都是又可恶又强硬又霸道不讲理的样子,可他现在看起来虚弱的仿佛是个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的小孩子,她不觉得流下眼泪放轻声问:“潘东明,你还好么?”
他轻微点点头:“好,我很好,只是,被卡住了不能动,而已,没事。。。。。我口渴,帮我拿瓶水。。。。。后面。”
谢乔用手电找着滚在一边的几瓶矿泉水,打开一瓶给他递过去,他就颤巍巍的接过,艰难的仰起脖子竖起瓶子喝水,只喝了两口就呛住了,没来及拿开瓶子就咳了一声,一口水被他喷了出来,却惊掉了谢乔手中的手电。
她呆傻的半蹲在那里,不能动弹。
潘东明咳出的那口水是红色的,瓶子里的水忽然被染红,像是染了红颜色的糖浆,唇角边都是一道道儿红色水渍,谢乔哽咽着爬过去,却不敢触碰他,她只哭着颤着声儿问:“快跟我说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潘东明还在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音听着更是虚弱:“我,怎么会,我没事。”
谢乔知道他肯定是受伤了,那会儿她虽然吓傻了又看不见,却知道最危险的那一刻他扑向自己,压在他的身下,或许是翻车时受到重物碰撞内伤了?可这天灾人祸的受伤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大事儿,怎么还是嘴硬的要面子?面子比命还重要么?
她又去摸索着拾起手电,照向他的身体,哭着说:“我要看看,你不要动。”
就算他想动这会儿也动不了了,他虚弱的仰躺着任谢乔小心翼翼的查看,她掀起他敞开着拉链的黑色羽绒服,前面挺好,看不出有什么不好,她抖着手摸他胸前的羊毛衫,一边轻轻的按压,问:“这里呢?疼么?不舒服么?”
“。。。。。。不疼。”
谢乔摸向他怀里左侧,刚想问疼么却忽然定在那里,她慢慢抬起眼睛对上他的,潘东明正在看着她,额头上有汗,脸色惨白,唇边却还含着笑,车厢里忽然散发出另一种味道,血腥气。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手,整个手掌都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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