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子同时起身,君月施施走入,来到赫连爵面前,看到他微蹙的眉,知道他不满自己插手,便柔声解释,“我怕你对萧虎有误会,所以过来看看。”
“看到了?现在有误会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他让她坐在自己原来所坐的位子上,自己则站在她身边。
“萧虎,你说赫连爵是轻轻松松坐到这个位子,这话不对。赫连爵祖上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出身,他能有现在的成就全靠他一人努力。他驰骋沙场数年,多次击退敌人,也曾独自一人力抗五千精兵,将敌人困限于流沙阵内,历经九死一生。
“后来他又被先皇以谋逆之罪流放,如今朝中依然有许多人反对他,他并不轻松。而且他也不是对你大肆批评,只是你们的名声让人不得不对你们有诸多的质疑和忧虑,他多问几句也是应该的。”
赫连爵勾起唇,似笑非笑。“你对我的过去了解得真是不少。”
萧虎看着两人,无声地笑笑。“他是陛下的男人吧?陛下当然向着他。”
见君月又红了脸,赫连爵立刻帮她转移话题,“陛下说你有事要和我说,现在陛下也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萧虎望着君月,忽然曲下双膝跪倒,“陛下,萧虎之前无礼,不知陛下身份,冒犯了您,请求陛下宽恕萧虎及一干兄弟们的罪责。”
君月微笑,“萧虎,你不求情我也不会治你们的罪,因为我心中明白,你和孙英不一样。只是我不明白,你之前有求于孙英的是什么?你们弃船登陆,栖身于孙府的原因又是什么?”
他沉思片刻,恭敬地回答,“我们海盗原本都是出身穷苦的兄弟,无法养活自己而被迫入了劫匪之道,这些年是做了不少的错事,大家年纪大了后,也渐渐开始后悔,有些人已经娶妻生子,所以很想给自己的儿子积点阴德,这两年我们就商量着是否能弃恶从善,洗手不干了。
“不过当年为了能生存,我们和孙家早已有了默契,就是我们在海上犯案,孙家从朝廷领银子,假装镇压,我们再适时退去,孙家给我们相当数额的银钱,我们也帮孙家挣得军功。”
“好大的胆子!”赫连爵忍不住怒斥,“你们把国法、人命、朝廷和陛下都看成什么了?”
萧虎不与作答,继续说下去,“据我所知,孙家做这些事的时候,朝中有位大人物一直在后面暗中操纵,所以饷银中有很大一部份归那位大人物所有,这一次我就是想和那位大人物见个面,开诚布公地表明我们决定金盆洗手的意图。然而我们上岸后来到孙府,一等十余日,孙英却推三阻四,不肯为我引荐。”
“他当然不会同意,否则他每年要损失多少进帐?”赫连爵再度冷笑。
君月问:“你知不知道京中那位大人物到底是谁?”
“不清楚,孙英从不肯说对方的姓名,但是看来那位大人物应该是统管每次发放军饷钱粮事务的人,所以才可轻而易举地截留官款。”
赫连爵看向君月,发现她的脸色明显变得青白。他相信他们彼此都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因为这些年来一直统管户部、负责发放宫款的,只有大公主望月。
毫无疑问,摊牌的时刻到了。
海盗萧虎的变节,将成为他们消灭望月的最大一张王牌。
第十章
“难怪萧虎一直在询问,我和你是什么样的人?他想知道,如果他放弃这种海盗生活,投诚我们,我们是否能够接纳他。”
在马车之上,君月侵悠悠地为自己之前的诸多疑问成功释疑。
赫连爵抱着她,将头忱在她头上,马车内的两人世界可以让他更加放肆。
“你对萧虎好像很有好感?”他的口气有几分不悦。她被海盗掳走,最后却反过来替对方说话,最让他不爽的是,居然还用温柔的口气和眼神与萧虎交流!
“这个人可以为我们所用,他多年在海上与官军打交道,虽然我们现在知道孙英和孙铭高父子与他暗中勾结,但可以看得出这个人是有真本事的,我甚至在想,
今后也许可以让他改入水军,甚至顶替孙家的这个位子。“
“哈,强盗变成官兵,这种做法一旦传扬开,以后还怎么让我带兵平叛那些危害血月国的匪类?”
“平叛不一定是赶尽杀绝啊。”她抬起头,对视他的眸,“爵,我最怕你因为过份喜欢杀戮,不给人留余地,使得自己陷入绝境。”
他趁机偷吻了她的香唇,“我的陛下,有些事情是事在人为,不做不行的。比如望月逼我攻打海盗,我就要趁势答应,一旦胜了,再也没人可以对我说三道四,你想为我封侯之事,谁还敢有非议?不要光为我操心,眼前最大的危机是来自于京城那位大公主。你现在下定决心了吗?她贪污官款,危害国家,陷害二公主,还想谋朝篡位,这样的罪名砍头十次都不为过了,你还要留她一条命?”
“我平生最怕的就是骨肉相残。”君月深吸一口气,想起许久前的一个秘密。“告诉你吧,其实我还有一位姐妹,不是望月也不是霁月,当初我的君父为她取名灵月,但是按照血月国的惯例,皇位继承的候选者不得超过三人,加上我的这位姐妹并非先皇亲生,所以先皇毅然决然地下令将她遗弃。
“遗弃的地点是君父选的,谁也不知道她最后的结局如何?因为谁也不敢提及此事,君父去世之后,这个秘密就没人知道了。有时候我总会想,如果那位妹妹在我的身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会像望月和霁月一样吗?”
“应该不会。”赫连爵的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她……没有你美丽,却和你一样温柔聪颖。”
君月一惊,反身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你怎么知道?难道……难道你见过她?在哪里?何时?何地?”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我见到她也是个意外,就在十里坡上,本来我是要见一位老朋友,没想到她是那位老朋友的妻,她手持皇家王牌,上面有象徵血月女皇的凤凰雕刻,还有一行字——血月至宝,公主为凭。”
君月难掩激动,急切地问道:“她真的是灵月?她现在是什么模样?过得好不好?她夫君是谁?原来她已经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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