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感念那个男人是条汉子,答应了对方要办的事,直到死都没有松口,又觉得他是个蠢人,萍水相逢的人而已,值得他做到如此地步?
或许这便是江湖人口中的信义。
余晚之问:“那二公子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怕是没有,不如……”沈让尘目光掠过楼七,落在余晚之身上,“先欠着。”
余晚之垂眸,沈让尘不是这样不谨慎之人,看楼七那一眼是故意的,他意有所指,其实已经将他要的东西告诉了她。
他一直以来的目的从未改变,他要的就是被楼七藏起来的东西。
而她与他所谓的偶遇,交锋,拉扯,相助,都不过是他在达成目的过程中的插曲而已。
沈让尘看着她,不知为何,从她半垂的眼眸看出点恹恹来。
“成交。”
余晚之说着,丢下手中的木棍,拢紧披风后闭上眼,是不想再说话的意思了。
既白看了看对面,三人都在假寐,于是凑过去耳语,“公子,我方才去外面瞧过,马车上有铁锹和锄头,而且我在楼七身边坐下时闻到了她身上味道,有腐气,虽然很淡,但是我闻到了。”
沈让尘稍稍斜他一眼。
既白立刻说:“我不是说楼七要烂了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们像是去挖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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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锹,锄头,挖东西,腐气,联想起来不难猜。
既白一个激灵,轻声说:“他们该不会是杀了人偷偷拉到城外去埋了吧?!”
既白对余晚之的畏惧顿时又加深了几分。
“公子——”
“你还能再大声些。”余晚之睁开眼看着既白,“我都听见了,你这么好奇不如我来告诉你,我们没去埋人,但我们去挖了个坟。”
挖坟?
既白背脊忽地一凉。
沈让尘没说话,那只狐狸狡猾得很,说话时常是真假掺半,让人难辨真伪。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沈让尘心里想着,就这样闭上了眼。
沈让尘没过多久便了醒来,既白打呼的声音盖过了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楼七也醒着,其他人正在熟睡。
火堆快要燃灭了,楼七往里添柴,不多时火光又盛了起来。
沈让尘睡不着了,他这个位置,只要直视,看见的就是余晚之。
此刻,他能确定她脸上的红不是被火光衬托出来的了,因为眼下余晚之的脸已经潮红得太不正常,额角也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
“她在发热。”沈让尘说。
楼七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谁,转头一看,余晚之不适地蹙着眉。
楼七伸手探她的额头,触手滚烫,一捻指尖全是汗,皱眉道:“是发热了,只是眼下没法进城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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