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夏贵妃在这,多半是要指着楚云腰嗤嗤嘲笑了。
但这满屋子的人里,无一与其有所瓜葛,又全是要仰仗皇后鼻息的,便是心里嘀咕个不停,嘴上却也不敢多言什么。
这还要感谢夏贵妃孤傲,仗着在后宫里一枝独秀,对于过去奉承讨好的妃嫔皆置之不理,也不问缘由,一律打入心怀不轨、欲与她争宠的名单上,驱赶出去都是轻的,若是碰上心情不好,寻个名头给皇上告一状也不是不可能。
就说前年有个新入宫的才人,入宫两月也没能见着圣上真容,又听说夏贵妃久占圣宠,便带着小丫鬟过去结交,不成想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扣了一顶谋害贵妃的罪名。
她虽成功见着了皇上的面,可皇帝满心都是他那受了惊的爱妃,对那才人的唯一一点关注,还是叫人将其杖杀。
有了这等先例在,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过去交好?
还不如跟皇后殿下客客气气的,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至少在这宫里能求一席之地,有钱有闲又不用耍心机,实是再好不过。
也亏得楚云腰不知道她们的想法,不然少不得骂一句——
你们倒是衣食无忧高高兴兴了,偏叫她做了散财童子!
眼下众人不说话,楚云腰却不愿叫这么一顶大锅扣在自己脑袋上,她按了按发胀的眼角,抬手指了指裴鹤羽:“小……世子,你自己说,你为何在我这未央宫里。”
只见左右数人虽还是低着头,却不约而同地支棱起耳朵来,呼吸都放轻了,唯恐露了哪句话去。
裴鹤羽不解其意,但这几天的经历告诉他,身在宫廷,少说少问,主子问什么就答什么,这才是自保之道。
他不会美言,如实说道:“奴前些日受夏贵妃责罚,不慎扰了殿下清净,殿下非但没有怪罪,还将奴带回未央宫,给奴传了御医看伤,奴得殿下恩典,这才一直留在未央宫修养。”
就这?
有人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悄悄抬头去看,只见那跪伏在地的秦王世子一脸的平静,眸光都是沉沉的,未有丝毫怨愤。
楚云腰不禁问:“可都听到了?”
众人一个激灵,赶忙应道:“听到了听到了,原是殿下心善,我就说依着咱们殿下的秉性,最是见不得人受罪了,都怪芳婕妤没说清楚,这才惹得姐妹们误会了去。”
芳婕妤没法,只好将错处揽到自己身上,起身赔了个不是。
楚云腰摆摆手,不欲在这上头过多追究,她将目光落回裴鹤羽身上,问道:“秦王世子来此是为何意?”
不等他回答,跟在他身后的内侍先道:“回殿下,秦王世子今早说已修养得差不多,能给殿下办差了,只在宫中行走,世子还缺一个身份,殿下看可要给世子上宫牌?”
这里的上宫牌就是将人彻底改入奴籍,宫里的侍女到了年纪放归还有改回良家的可能,但论及男子,能在禁宫行走的,无非就是禁军和内侍两种,裴鹤羽是断不可能充入禁军的,也就只剩后者。
楚云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是素衣在她耳边轻声解释了几句。
她心下一惊,想也不想:“不用!”
许是她的反应太强烈了些,好些人都往这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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