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陆昭霖没有去探究这不悦从何而来,把目光又移回到楚贵人的身上。
此时,楚贵人的舞已进入尾声,舞毕,她从鼓上轻轻一跃而下。
陆昭霖只是随口赞了两句。
楚贵人心下有些失望,却不敢表现出来。
皇后也有些纳闷,陛下刚才不是看得很认真吗,为何现在却反应平平?
后面的一众低位妃嫔,除了白宝林送了件自己做的针线,其他几人或是写字,或是抚琴,都没有很差劲,却也不怎么令人惊艳。
直到董采女入场。
董采女穿了一身荔白色刻丝水纹云锦宫装,头上挽了一个流苏髻。并未戴过多的首饰,只在发根缠绕了同色发带,从脑后长长垂落下来。
江诗荧看着她,总觉得有些眼熟。
就听耳畔传来宁嫔的低呼:“董采女这是,要学玉昭仪?”
江诗荧暗中打量了两眼玉昭仪,又细看董采女,容貌只有一二分相似,气质感觉上,却仿了个七八分。
再联想到于成益说过的,玉昭仪曾经很得盛宠,即使如今陛下对她冷了下来,诸如去行宫避暑这种事也不会落下她。
董采女今日想做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高坐在上首的陆昭霖,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殿中之人。
董采女准备的节目是古琴,琴已摆好,她福身行礼之后缓缓落座。如玉的手指抚在琴弦上,委婉缠绵的琴声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她的技艺并不算出挑,难得的是以情入境,高估清远。一曲终,陆昭霖沉默不语。
就听皇后道:“上次听这曲《临江仙》,还是四年前。方才一恍惚间,本宫还以为抚琴的是玉昭仪呢。”
玉昭仪面上似有怀念,又似有感叹:“臣妾许久不曾抚琴,手法早已生疏。再弹,只怕也音不成音,调不成调了。”
这话,说的是琴,却又不只是琴。
董采女行了一礼道:“嫔妾微末技艺,不敢与玉昭仪娘娘相较。”
说着自谦的话,她的语气却不急不缓,声音如山中清涧。低头俯首间,不见卑怯,反而落落大方得很。
陆昭霖微微颔首,道:“弹得不错。”
董采女又行了一礼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至此,一众后妃们的献礼献艺结束,宴饮正式开始。
宫人们将提前备好的菜肴一道道奉上,乐府的乐师舞姬纷纷上场。
没过多久,圣母皇太后就道:“哀家有些困倦了,先回去歇着了。
陆昭霖起身道:“儿子奉您回宫。”
太后道:“不必如此,你生辰的好日子,且好好乐一乐才是。”
陆昭霖却道:“正式生辰这样的日子,才更该好好孝敬母后才是。”
太后便也不再推辞。
地位最高的两位都要走了,其余人自然也纷纷告辞。
皇后跟着陆昭霖一起,送了圣母皇太后回寿康宫。
从寿康宫里出来,两人同行了一段路。到了崇德门前,就听陆昭霖道:“皇后也早些回宫歇息吧。”
皇后心下有些失望,却只能行礼道:“那臣妾就告退了,陛下也不要歇得太晚才是。”
又嘱咐姚兴德:“记得提醒陛下睡前饮一碗醒酒汤。”
姚兴德“诺”了一声。
陆昭霖冲她微微颔首,便带人进了崇德门,入了甘泉宫。
皇后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行人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娘娘。”画扇担心地看向她。
皇后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走吧,咱们也该回凤仪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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