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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7日早上8点30分左右,新宿站5号站台发生了一起事故。当时开往东京的快速列车正在进站,而这一时间段正是客流高峰,有25万人在此流动。站台上挤满了上班上学的乘客,每隔2分10秒—20秒就有一辆车进站。
这是号称日本最大吞吐量的车站,140日元的定额票卖得最多,每人平均乘车距离也是日本最短的,即,乘客的使用率是与日常生活密不可分的。
与其说这事故是日常生活的延长,倒不如说是在日常生活中发生的更为确切。当列车开始进站的时候,站台上的乘客中有个人影飘忽忽地倒落在轨道上。目击者说,那人影犹如被风吹落一样飘落了下去。
列车紧急刹车。为了挽救一个人的生命,钢铁的车体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但是,距离太近了。尽管司机尽了最大努力,但车还是接触到了人。站台上的工作人员连忙将人从车下拽出,但那人头骨碎裂而当场死亡。
死者所携带的物品显示出其身份:山田广志(17岁),家住世田谷区樱上水三丁目XX号,是位专业学校的学生。马上同其家属联系,并请求他们前来认尸。
对警方和死者家属来说,这种联系都是令人难受的。
说起从车站站台跌入轨道之类的事故,应该讲有很多目击者,但是,当要将他们找出来时,却相当不易。这是因为,在现场的人都是过路客,倏忽之间便各奔东西了。
特别是早上出勤的乘客,更没有一点余暇,所以无人留在车站向警方提供证言。尽管如此,警方仍接到几位在场的人打来的电话:
“就在列车靠近站台的时候,那人就像跳下去似的倒在轨道上。”
“好像是被人推下去的。”
“站台上虽然人满为患,但还没到能把人挤出的程度。再说列车进站时,广播员还反复提醒乘客要退到白线后面去,所以说,不可能是因人多而被挤下去的。在列车到来之前,当然也不允许乘客从站台旁跳过来。我觉得:他是自己跳下去的,不然就是被人推下去的。”
不过,这些证人当时都与现场有一段距离,均未看到最关键的一刹那,仅是从倒落的状态推测是“被人推下去的”。
死者山田广志,高中退学后一直在家闲居,从今年4月进入位于饭田桥的商务专科学校,据说那天是第一次去上学。
铁路公安员根据这些证言对前来认尸的父亲进行了询问,但父亲回答说儿子没有自杀的理由:
“上初中时,他曾结交过一些坏朋友,但最近也想改邪归正、认真学习了。他说今后想干旅游行业,就在进入这方面的专科学校时,竟发生了这等事!”
不幸的父亲捂着眼角。辨认儿子遗体的辛酸任务总是落在父亲肩上。母亲难以承受的辛酸义务并不能保证父亲可以承受,但是,既然是男人,就不得不承受。
警务人员对此倾注了充分同情,但不能进一步踏入父亲的辛酸领域。
没有死者被推下的确凿证据,就不能按照那些推测性的证言开始侦察。仅就这些证言,还不足以认定有犯罪行为。特别是没有人亲眼看到死者被推下去,故难以立案定性。
此事作为一般事故而处理了,但负责处理此事的铁路公安员崎山总感到胸中窝火。
如果这是起杀人案,那么,凶犯可是胆大包天。尽管是在大都市里不愿多事的人群盲点实施的作案,但毕竟是在不特定的众人眼皮底下去杀人,操作起来可不那么简单。
无数双眼睛中也许就有认识自己的,而且站台上还有电子监视器,倘若行动失败,即便是再不愿多事的路人,也不会对杀人未遂袖手旁观吧!
以前有不少依靠过路人协助逮捕犯人的案例,现在也收到了好几份“好像是被人推下去的”证言。既然凶手敢冒这么大风险去犯罪,大概被害者活着会对凶手造成绝对威胁吧!
从站台把死者推下去的手法不管多么巧妙,可对犯人来说都是相当危险的。明知危险大而不顾,也许凶手正受形势所逼迫。
在客流高峰的40分钟内有25万人流动的大车站里,一个人死去了。尽管仅仅是一条性命,但如果对此采取无所谓的态度,那就不成人类社会了。虽然崎山不能确定其中有案情,但他仍咬住不放。他将心中的疙瘩告诉了新宿警察署的熟人——牛尾刑警。
“是从站台上推下去的吗?”牛尾对此显得颇感兴趣。
“也许是我的主观臆断,可不说出来又觉得难受。”崎山说。
“那就查一下那个死去的学生的周围情况吧!”
“你若能去,那太好啦!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不能到车站以外的地方去调查呀!”
崎山好像正等待牛尾说这话似的。铁路公安人员的管辖范围仅限于国营铁路的列车、车站及铁路设施以内。
“据你所说,他中学就辍学,高中又是半途而废。你说他结交过坏朋友,那都是哪一类的坏朋友呢?对了,那位死者,不,那位亡魂的名字叫什么?”牛尾一副陷入沉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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