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支着头思索,内外勾结是大忌,青蕙大义灭亲将此事甩在了皇帝面前,皇帝自然勃然大怒。
只是青蕙翻出来的是娴嫔的错,李鬼对上了李逵,纵然李逵被收拾了,李鬼恐怕也讨不了好去,青蕙少不得要低头做人一段时日。
明知如此,青蕙还是将此事捅了出来,可见她的恨意。
至于李玉,从前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若在前朝都是内相之位了,说是“权过元辅”也不为过。如今却要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离紫禁城,“流放”去热河行宫。
他是讨了皇帝的嫌才离开的。太监与宫女不同,若是没了权势傍身,也没早早笼络个徒弟或是义子,等到年老力衰,没有能力做活儿的时候,不过是任人欺凌地等死罢了。
不用嬿婉动手,李玉的未来就可一眼望到头了。
皇后也是叹息道:“一家子姐妹,竟然倒似是死仇一般。”
就如晋嫔,哪怕她很是膈应,但到底是看着从白玉团子长起来的小姑娘,与她的长女一个年纪。看着她走错了路,也看着她跌倒,却总也下不了狠心真对付晋嫔。
慧贵妃嗤笑道:“毁人亲事无异于毁人一生。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的钝刀子割肉也未必比杀人轻些,也难怪青贵人狠得下心。”
“再说了,”她很是瞧不上这样的家族风格,“也是乌拉那拉氏的家族传统罢了。”
虽说是先帝爷后宫中不肯张扬的密事,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景仁宫娘娘,当时的当朝皇后被不废而废是件大事儿,个中缘由,宫中自然不是没有一个知道内情的。
等她们进宫之后,总也听说了些风言风语。
姐姐占了妹妹的位子,妹妹害了姐姐的性命,乌拉那拉的姑娘倒是个顶个的“争气”。不往外使劲儿,力气尽是耗在了内斗里面。
巧珠进来请安道:“娘娘,婉妃娘娘求见。”
皇后和慧贵妃对视一眼,开口道:“请她进来。”
婉妃是个老实本分的,多窝在钟粹宫与纯贵人说话、画画,给绵德做小衣裳,除了请安,连自己宫的大门都不大出的。
单独来长春宫请安,也算是稀客了。
婉妃来时正是满脸为难,请安后便道:“皇后娘娘,大阿哥福晋又有喜了。”
皇后想起二阿哥与和敬膝下尚且空空,难免心里略微难受些,但她晓得婉妃不是个会炫耀扎人心的,还是带了笑问道:“这是好事儿,你怎么不大欢喜?”
婉妃忧心忡忡道:“大阿哥刚刚给皇上报了喜,皇上高兴是高兴,却要大阿哥将绵德放在宫里教养,养在臣妾的钟粹宫里。”
皇后沉吟道:“大阿哥出宫开府,你膝下寂寞,有个孩子也好。”
婉妃却更急了:“绵德顽皮,大阿哥和福晋对他爱逾珍宝,养得性子也无法无天的只怕受不住宫中规矩的拘束,迟早惹恼了皇上。”
大阿哥没得到的父爱尽数给了绵德,他自己在皇帝面前吃了许多苦,好一阵儿坏一阵儿的,哪里舍得自己的儿子再吃一遍。
“何况他自幼养在父母跟前,骤然分别,他怎么吃得住,他们小夫妻又如何舍得呢?大福晋这还有孕在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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