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必须做的第一件事,”他用一种完全不同的声调说,“就是给你添置全套新衣服。”
因为诺埃拉感觉他正尽力与她和好,也就抑制着感情,回答说: “那……太好了……!我早上穿衣服时还在想,如果我……能用这城堡中的一个窗帘做成衣服……或给我……一幅绣帷衣服,那我会打扮得好看一些!” 伯爵笑了,她觉出他笑的很勉强,也许是情不自禁的结果。
“我想,穿上那种衣服,会使你看上去非常奇怪的。”他说,“实际上我已派车去约克郡把城市中最好的裁缝请来。”
诺埃拉唯唯称是,这时他继续说,“也许以后我们要去伦敦,但眼下要让你打扮得和你作为我妹妹的身份相称,不能让外人看到你这样子。”
“那……对我来说真……真太好了。”诺埃拉说,“我还……可以提出个问题吗?”
“当然!”
“你可以……给奶妈和霍金斯一些钱吗?他们已经很久没拿到……工资了。” 她知道他皱了一下眉头,但接着说:“求求你……给他们些吧!”
伯爵想了一会,然后说:“我猜你叫奶妈的那个女人是沃克菲尔德夫人的女仆,霍金斯是她的男仆。”
诺埃拉想起这件事她早该考虑到,或者贾斯伯表兄该为她考虑到。
她紧张地思索,想找出一种解释,过了一会说:“你猜对了,奶妈是沃克菲尔德夫人的人,但他确实……在妈妈死前一直精心照料过。” 一提起母亲,伯爵就皱起了眉头,她很快又说:“霍金斯前段日子一直去林子里砍柴,打野兔……我们就靠……这些为生。”
她说这些时的声音在颤抖:“我知道……没有他们……我也许……早就死了。”
伯爵眉间舒展了。
“要是那样的话,”他说,“他们当然可以得到嘉奖,并且我明白为什么你不能把他们甩下了。”
“如果我那样做,”诺埃拉说,“他们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贫民院了。”
“忘掉这些吧!”伯爵说,“忘掉过去的一切。当然过去照顾过你的人可以留下来继续和你在一起。”
“谢谢你,谢谢你,”诺埃拉高兴得叫起来,“这比我想要的什么东西都重要。”
“比新衣服还要重要?” “我希望也能有新衣服,你刚才已经说了,像我这副样子,就是让那些雕塑看见也会笑你的。”她看出伯爵嘴边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又说了下去:“我敢肯定刚才我路过色列斯女神雕像时她真的很不高—兴呢。”
伯爵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说:“我真设想到你会认识她,好吧,现在跟我来,就给你看一下城堡里其它名人。”
“那太……令人激动了!”诺埃拉说,“我也希望你允许我读这房间里所有的书。”
“所有的书?”伯爵问。
“如果得到你的许可,那就是说我……保证能在这儿再呆……一百年!” 伯爵又高声笑起来。在她看来这笑有些不自然,因为他这个人轻易不会被逗笑的。
他们在图书馆里绕了一圈,诺埃拉吃惊地发现这里不仅有许多古书,而且还有戈尔夫人写的《女人真面目》、爱德华·巴列维·林顿的爱情小说和拜伦爵士的诗集。但她没有让伯爵知道她读过拜伦,因为她觉得他不会同意她读那些关于爱情的东西。
后来,她跟随伯爵出了图书馆走进长长的画廊。
里面有许多著名的肖像画,这些都是由范德克·彼得·李显爵士和根兹博士画的。
由于很早以前她就渴望欣赏这些画,所以兴奋地一幅一幅地观赏。 她被范德克的一幅亨利埃塔·马利姬的肖像画迷住了,戈弗雷·泰勒画的一幅海军上将和陆军上将、阿尔卑马鲁大公的肖像也激起她的强烈好奇心,她没发觉伯爵对她熟悉这么多画家而感到惊奇。 后来当他们观看银柜时,她大谈十六世纪银匠大师马丁·伯斯爵士和波尔·维埃尼,这使伯爵大吃一惊。
他当然不知道她的母亲爱好画画,并且在年轻时就对过去的伟大艺术家有深刻的研究。
她使诺埃拉继承了这一切知识,不仅仅局限于绘画之类,而且对家具、银器和音乐也很有研究。
当他们走进音乐厅时,诺埃拉一眼看到钢琴,就高兴地叫起来了。
“啊!我恳求你,”她乞求说,“你允许我有时弹弹钢琴吗?”
“当然,”伯爵回答,“我没有料到你是音乐家。”
“你太夸奖了,”诺埃拉笑了,“但我喜欢弹,我们没有钢琴,过去常去弹教堂里的大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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