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吓了他一大跳,也终于让他脑袋里的警号迟钝地响起。她有问题,他早该留意到的!
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后悔了一秒,他这才急忙调整了一下怀中人的姿势。这时候,工作人员也许是瞧见了这边的异样,按下了暂停键就跑过来询问,还有些工作人员东奔西跑地安慰其他游客。
面对这纷乱的局面,他无心细想,甚至连工作人员的询问都差点没听见,只顾注视着眼前神色苍白的女孩。
「先生、先生?」工作人员倒是很有耐心,见他不应就一声接一声地呼唤,「请问你需要救护车吗?」
听到「救护车」三个字,他霍然回神,也在回神那一刻再度懊恼了起来。
怎么今天就没驾车出来呢?不然绝对比救护车快多了!
但工作人员没有给他太多自责的时间,见他愣愣的似乎又走神了,便再度追问一声,这次终于换来了点头的回应。
工作人员松了口气,掏出手机边走边拨号,不一会儿就走出了好几十米。他其实是相当敬业的,但如果一个人,你对着他说三次同一句话他才肯回你的话,那谁也不会想跟他对话下去的。
基于服务承诺,救护车还是很有效率的。救护员下了车,急急忙忙地赶到了事故地点,原本正常的脸色在看到旋转木马那一刻瞬间扭曲了。
过山车、跳楼机,甚至是海盗船他们都能理解,但为什么旋转木马这么一个老少咸宜的游戏设施竟然会有人出事!
每个来到现场的救护员皆是满头黑线,但还是尽责地把端木晴抬到担架上,把她不算沉重的身躯移到救护车里。
关天御自然是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神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但她却完全无知不觉,只是继续苍白着一张脸昏迷,任由救护员在她身上闹腾。
到了医院,给医生检查过后,关天御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下,随之而起的却是飞快上升的怒火。
一想到医生叮嘱他的场面,他就气打从一处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吊个盐水,休息一会就可以出院了。当然,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让她留院观察一晚。你是她的朋友?」坐在听诊室内,中年医生托托眼镜,如此问着。
他点头,努力专注于聆听医生的叮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瞥向遮盖住端木晴身影的白布,担忧之情显而易见。
「那你可要劝劝她。我知道这年头的孩子都爱节食减肥,但这实在不是什么健康的法子。尽量让她自信些,别再不吃饭了……」
医生还在唸叨着,但后面的话一句都没传入他的耳内,所有的恐惧、着急、惊异,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愤怒,脑袋只接收到一个讯息──她没吃饭!
他没去想她究竟只有午餐没吃,还是早午餐都没吃,更不敢想。他怕自己得出答案那一瞬,会直接衝到她面前掐死她!
不,也许该被掐死的是他自己。他向来重视她,总把她的事情放在第一顺位,可这次他竟大意到忽略了她的不适,单单这点,就足以让他苦恼得想跑去撞墙。
甩甩头,他强迫自己暂时不思考这些有的没的:「那我现在去办入院手续?」
医生点点头,指示了他大略的方向,便转头面对电脑的那堆病歷资料,不再理会他了。
***
为免自己一见到她就衝着她大吼大叫影响痊癒,他办好手续后先到洗手间走了一趟,用水洗了把脸才步至病房看她。
就在这段时间,她缓缓转醒,见了周围的环境,很快就判断出自己的所在,努力从还有些昏眩的脑袋中寻找自己在医院的原因。当记忆回溯至她告白那一幕,她的脸颊不由一红,心跳随之加速,眼睛也开始搜索关天御。
她知道他不会放下自己不管──不是自恋,而是她太清楚他们在彼此心中的地位、太清楚自己于对方的无可替代。
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只有一步之遥。但往往就是这一步,阻隔开了他们。没有人踏前,更没有人开口,深怕一句话、一踏步,一切便会随之毁于一旦。
更怕那份感情,不是自己一直渴求的那一种。
说穿了,他们谁都太小心翼翼,才会造就僵持的局面。
可在她连续三遍扫视这一目了然的病房,可那身影却遍寻不获后,她开始慌张了起来,拔掉连接着盐水袋的针头,也不管自己还没完全康復的身体,急急地下了床就要去找关天御。
他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她摇摇晃晃地站在床边,还不怕死地尝试迈开脚步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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