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那天晚上栖霞寺,买你剑的人,被我坑害了啊!”
“他修为高我许多,却看不透慧空。但他转念又想,我如此羸弱都能堂而皇之的闯寺,老秃驴应该不强。所以他才不慎被偷袭。从几番交谈不难看出,老秃驴对他挺忌惮。”
陆探花将栖霞寺那晚,发生的所有细枝末节捋了一遍,终于恍然大悟。
杨培风啧啧称奇:“那你自求多福。好几天不见那人了,没准儿养好伤就得过来抽你。”
陆健垂头丧气,倒不是怕挨打,而是无比惭愧。
陆健长叹了口气,结束这个话题,又道:“他是很强,但也不如那个人。至于是谁,我偏不说,您慢慢猜吧。”
杨培风坐直身子,装模作样地掐算了一番,痴痴道:“能剑毙慧空大和尚,属实出乎我的意料。”
陆健头皮一阵发麻,凑上前,死死盯住杨培风。
这位探花郎生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挫败感!
“二哥不该蹉跎岁月,只在这里卖几个橘子。”
杨培风立即提醒道:“是香蜡纸钱。”
陆健走了,走出十余步后,仍喃喃念道:“但愿二哥,这次不会口是心非。”
老槐树酒垆。
树杈上被雨淋破的两盏纸灯笼,随秋风摇晃。
女孩抱着竹竿欲将其戳下来,但累得她胳膊发酸,也没如愿。
过了片刻,她将最珍爱的小板凳叠在木桌上,正鼓足勇气往上爬,屋内便传来沈掌柜的焦急喊声,“丫头!下来,别管那个!等爷爷好了,开门做生意后再慢慢搞。”
“晚上风吹的它一直响,吵的我睡不着。”女孩听到沈掌柜说话,胆子更大了几分,“没事嘞!我可机灵着呢,还能摔着?”
这些事原本不用她做,但在出事前,沈隗遣散了两个烧菜的大厨。有的人天生看重别离之事,她当时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住,将要落泪尤未落泪时,沈掌柜便轻轻摸着她的脑袋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爷爷活不了几年了,小芽儿跟爷爷回老家吧,那里还有叔叔伯伯代替爷爷照顾你……”
几句平和的呢喃细语,让女孩泪流满面。
沈掌柜已逾古稀,莫非不懂哄孩子么?
只是有些事,必须学会接受。
树杈太高,女孩踮脚,手指离挂钩仍差几寸距离。没来由的,泪珠在眼眶内不停打转。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忽然长高了一截!轻而易举的将纸灯笼取下。她下意识低头,看见一个极好看人,举起自己小腿。
女孩糯声糯气道:“谢谢!”
那人仍高举着,他的手指纤长冰冷,十分有力。
“丫头,来客人了吗?”沈隗听到声响。
女孩喊道:“没事嘞!已经走啦,过路人呢。”
沈隗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人比人得死。
他卧床养伤这几日,闲是闲了,但人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每入梦俱是一张张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面孔。岂止疲劳心神这般简单。更何况,他还有小丫头陪自己说话。
可那个人呢,离群索居数载。小小年纪,白的每一根头发都不显得无辜。
单就这份心气,已是世上少有。
夜里。
“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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