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裕也每天下班后都到父母家接孩子。一岁的翔太越来越亲近爸爸了,也能认出他来。一见到他,便露出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喊着“爸、爸”朝他走来。
裕也钻进暖桌,让儿子坐在自己膝头。亲生的孩子,怎么看都可爱。他也不由得感叹,血缘真是个妙不可言的东西。和儿子打交道的时候,他仍会困惑、难为情,这也许是因为他还不习惯“父亲”的角色。即便如此,为人父的幸福感依然像棉花糖一样不断膨胀。这也让裕也改变了对自己的看法——说不定,我其实是个很有常识的人。至少不会像前妻那样,为了钱抛弃亲骨肉。
“哎呀呀,小翔这么喜欢爸爸。”
见孙子开开心心地坐在爸爸怀里,奶奶眯起眼睛说道。
“到底是亲生的。小翔一笑啊,那双眼睛跟裕也小时候一模一样。”
父亲正就着炖菜吃米饭。他穿着衬衫,打着领带,过会儿就要出车了。
“裕也,你也快吃吧。我一会儿还得出门呢。”
母亲把一个托盘放在裕也面前,里头放着专门为他准备的生姜烧。
父亲伸出筷子说道:“分我一块吧。”
“吃什么吃,你就不怕血糖超标啊!真是的,馋得不得了……”母亲责备道。
“就一块,有什么关系。”
“你就是对自己太好,所以才戒不了赌。”
“怎么扯到那儿去了。”
“你今天不是也去打过弹子球吗?明知要输钱,为什么还要去啊……”
“明知道要输,就不会去了,就是因为有时候能赢钱才去的。”
“烦不烦啊,都给我消停点。”
裕也把脸一沉,父母就停止了口角,只是都噘起嘴。
自从裕也帮父亲还清五十万的债务,父母一直对他格外客气。今天也是,他一进家门,两人便表现得特别体贴。一个说:“回来啦。”另一个说:“累坏了吧?”不等裕也开口要,啤酒就送到了面前。这让他颇有些成了一家之主的错觉。
“妈,你们店里生意忙吗?”裕也嘴里塞满了饭菜,边嚼边问。
“不忙,闲得很。天这么冷,大家都不肯出来了。”母亲吃着腌萝卜,发出清脆的响声,口气显得很无奈。
“我也闲啊……”父亲往还剩几口饭的碗里倒了些茶,“晚上九点左右去车站门口排队,一晚上能拉到三单就算好的。昨天一共只赚到七千块,收入还不如勤工俭学的高中生呢。”
“昨天商工会不是在美园的小酒馆一条街办晚宴吗?规模还挺大的,你得好好把握这样的机会呀。”
“还有这事?”父亲停住了正在往嘴里扒茶泡饭的手,“那你怎么现在才说,昨晚打手机给我报个信,我就能赶过去了。”
“我还以为你早知道呢。”
“我在开车,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你当我有超能力啊。”
“难道出租车公司不会通过无线电通知你们吗?自己消息传达不到位,还怪别人……”
“你也太冷血了。这可是能让我多赚钱的消息,你都没想到要联系我一下?”
“我上次给你报过信的,你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吗?‘这是男人的工作,女人家插什么嘴——’”
“那天市民会馆有演唱会,我正在那儿蹲点呢,你却下命令似的让我去别的地方,那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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