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宽敞,只沈舒意和两个丫鬟,倒是颇为惬意。
大概半个时辰后,车子停在了清远侯府门前。
沈景川昨日傍晚就让人递了拜帖,因而一得到消息,赵老侯爷和夫人,亲自带了家眷到门前迎接,不可谓不重视。
“岳父、岳母。”沈景川一下车,便立刻对着两人行了个大礼。
赵老侯爷年轻时亦是打仗的一把好手,脾气火爆,眼见着这一幕,下意识就要开口刺上两句。
倒是赵老夫人立刻笑着上前,将沈景川扶起:“这可当不得,多年未见,沈大人一切可好?”
“岳母这般称呼,可是怪罪于我?实在是这些年我无颜面对二老,故而迟迟不敢上门,所幸如今意姐儿回府,那日又在端王府上得鲲哥儿开口相帮,这才厚颜前来拜会。”
随着沈景川话音落下,一行人的视线落在跟在他身后的沈舒意身上,目光显然柔和许多。
“外祖父、外祖母,大舅舅、大舅母,小舅舅、小舅母。”沈舒意温声开口,同几人先见了礼。
赵老爷子的视线落在沈舒意身上,花白的发丝下,一张精神矍铄的面孔上却多了些恍惚。
不仅是她,赵老夫人看向沈舒意的目光也湿润了几分,连忙慈爱道:“欸,意姐儿一晃竟然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出落得比容儿还要漂亮。”
沈舒意清楚,赵老侯爷和老夫人,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人至暮年,忆起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免伤怀。
“都快进来,我已让人备了宴席,正巧意姐儿和几个孩子也好些年没见过,正好熟悉熟悉。”
大抵是早前得过叮嘱,又或者是知道沈舒意能说服沈景川上门不易。
为着自己女儿留下的这一双孩子,赵老侯爷倒是压住了火爆的脾气,并未给沈景川难堪。
进了清远侯府,一路走过,沈景川不免有些瞠目结舌,心下暗暗震惊。
都说清远侯府这些年落魄了,可这一路走下来,沈景川只觉这府中内有乾坤。
主院四周古树参天、枝繁叶茂,红墙碧瓦、池水环绕,整座府邸宽阔华丽,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檐上四角高高翘起,吉兽雄踞,这一眼看去,竟让沈景川觉得比起端王府竟也不逞多让。
由赵老侯爷引路,大舅舅在一旁温声同沈景川寒暄:“一别多年,侯府一直忧虑因我之事牵连到妹夫,如今得见妹夫仕途顺遂、身体康健,我便也觉心安。”
赵德川和风细雨般开口,坦然将这些年两府疏远的缘由点出,更是主动担下责任,言辞颇为坦荡,倒是让沈景川面色臊红。
“大舅兄哪里的话?是我不是,这些年寒哥儿出事,意姐儿身体欠安,我没能照顾好容儿留下的两个孩子,深感羞愧,故而迟迟不敢上门叨扰,就怕岳父岳母怪罪。”
赵老夫人温声道:“是容儿没福气,怎么能怪到你头上,何况我看意姐儿落落大方、言行有度,显然是你教养之功。”
两人的一番话,只让沈景川心下熨帖不已。
确实,赵德容去的早,他才过而立之年,怎么可能不续弦娶妻。
没多久,一行人行至主厅,赵老侯爷沉声道:“让人上菜,我们翁婿两个多年未见,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女婿定当奉陪!”沈景川笑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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