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听得紧张,不停地用吸管喝着杯子里的酒,浅粉色的玻璃杯里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小半的冰块了,她无意识地搅合着杯子里的冰块,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视线从娄夏脸上扫过,杨青突然发现了个盲点:“好像有点不对劲啊!黄老师终于被你感化了,你的黄鹤楼cp终于要有进展了!你怎么这个表情啊?”
娄夏:“因为我当时也比这个心情啊,很奇怪吧?后来我们分开的时候,黄老师说期待以后的情人节也能一起过……”
“我当时虽然表面上笑着说太好了,但内心居然并没有很开心!所以我坐地铁回家的时候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太渣了?我是不是仅仅喜欢追求黄老师的这个过程?就是,喜欢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万一她真的答应了,我反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青有点懵:“啊这,渣女实锤?”
“是啊!我也觉得——”娄夏绝望地说,“因为我之前一直是抱着那种‘就是因为不能在一起,才能放肆喜欢你’的态度啊!仔细想想其实我跟黄老师的差距还挺大的,我跟她一起出去玩其实代沟还蛮大的……就根本没办法像咱俩出来玩这么轻松。”
杨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她:“娄夏,你又是怎么确认自己不是直女呢?”
娄夏:“……”
杨青:“你都没谈过恋爱,为什么要把自己限制在‘同性恋’这么狭窄的区域呢?如果你不能确定,为什么不换个想法?现在网络上那些同性cp,男男也好女女也罢,看起来羡煞旁人,但是也仅仅停留在友情,那种友达范畴的互动可以让大多数人觉得‘真美好啊’,但是如果再进一步呢?”再进一步呢?文静的小姑娘借酒壮胆才说出来两个词,“接吻……上床?我们所在的国家还没有那么开放,真实情况下,同性恋是不被法律接受、不被社会大多数祝福的啊……你身边的人,亲朋好友……”
杨青的一字一句像是烙铁,烫伤了娄夏:“都可能会觉得很恶心的……”
“你呢?”还没等她话音落下,娄夏就强硬地插话进来:“你会觉得恶心吗?”
杨青吃惊地望着她:“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问我,没谈过恋爱怎么能确认自己不是直女吗?”娄夏眼眶有点红,却强撑着勾起嘴角,“如果我是同性恋,是不是追你会比追黄老师更容易一些?我们年龄资历都更相配……你要是不觉得恶心,要不你和我试试算了?反正你也单身……”
“娄夏你疯了,”杨青猛地站起身,“你原来就是这样想我的?!”
在娄夏的印象中,杨青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让我觉得恶心的不是同性恋,而是你这种态度!!”
不大的清吧里有很多人看过来,杨青自小到大哪里经受过这样复杂的情况啊?她恼的面色通红,拿起包和外套就匆匆往外小跑去。
短暂的愣神后,娄夏猛地捶了自己一下,迅速扫码买单,外套都没拿就大步冲进了a市的冬夜里。
——这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她怎么可以对她动那样的心思?怎么可以对她说那种话?
她追出去了半条街才堪堪找到眼眶通红,正在一个情人节主题的广告牌前撑着腰喘气的杨青,娄夏第一次如此感谢杨青的四肢不勤,她上去捉住她的衣角。
“对不起——”才刚出口三个字,娄夏就哽咽起来,泪水夺眶而出,“是我……喝多了。”
我喝多了,这是她的借口。
一分钟、两分钟,杨青把气儿喘匀了,却始终缄口不言,一字未出。
一阵冷风袭来,娄夏颤抖着弯下脊梁骨,低下头去,眼泪把她厚厚的眼镜片都打湿了,什么都看不清楚。她攥着杨青衣角的手缓缓松开,直到摩擦力再也不能支撑指腹停留,挚友的衣角终于从她的指缝里溜了出去。
过了几日,娄夏约了杜若瑶吃饭。
大冬天的,稍微爱美一点的女性都为了风度舍弃温度,女老师明明是最该发光发亮的二十六岁,却把自己瘦弱的身板裹在厚的跟米其林轮胎有一拼的黑色羽绒服里赴约。
娄夏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穿着这么厚的大棉袄还能显露出娇弱来:“杜老师,怎么你过了个年,还给过瘦了呢?年夜饭不丰盛吗?”
杜若瑶白她一眼:“怎么不丰盛?年三十不拍给你看了吗,一大桌子。”
嗯,确实是一大桌子,娄夏心想,可是那再大一桌子,你又能吃几口?
杜若瑶是真的很怕冷,坐到温暖的港式茶餐厅里隔着袖子搓手,半晌才从寒冬的风里缓过劲来,拉开拉链露出里头浅色的高领来,眼睛含笑问对面刚刚扫码点完餐的娄夏:“是不是这次情人节没约到黄老师呀,想起搬我这个救兵来了?”
好像自从去年情人节娄夏成功攻略黄珊珊一整天以后,娄夏找她聊天又回到了最淳朴的“讲笑话模式”,都很少和她聊黄珊珊了,杜若瑶一度以为进展顺利,不需要她牵线搭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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