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救客栈死侍那一夜,秦挽的担忧竟然有了成真的趋势。
楚修可是楚国鼎鼎大名的大将军,为人正直,在楚国上下颇有威信。这种人居然也会有仇人?而且,凭他在楚宫宫廷的身份,又是谁那么大胆,敢对他的死侍下死手追杀?又是谁,敢毫无顾忌的连夜扫平他的情报站?
祁封钰和秦挽相顾无言。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他俩都觉得,这次来楚国,果然是来对了。
他俩来到楚国之后,许多事情都有加了快进程的感觉,暗地里的事情也有逐渐破土的趋势。
冥冥之中,仿佛有无数只手加入到推动巨轮的事务中。祁封钰夫妇自然也位列其中。
他俩离开琴古酒馆时已经临近深夜,事情在怎么紧急,也断没有在这种时间,在没有递名帖的情况下,冒失的闯到楚修府上的情况。所以祁封钰二人在听了侍卫们的回话之后就歇下了。
楚修是朝廷命官,在没有出征之前总还要去宫中上朝,所以祁封钰和秦挽二人也只能提前让人送了名帖,晚饭过后才去了将军府。
这一次,他们是毫无遮掩大摇大摆去的将军府。无他,反正,到了今日,该知道的人不该知道的人应该已经统统都知道他们来了楚城吧,再遮遮掩掩的就有失体统,也毫无必要了。
楚修得知祁封钰和秦挽一起来府上,非常高兴。因为他也正好有些事情,想去求见二人,没想到,他俩就先来拜访他了。
既然不是秘密约见,除锈自然也不拘泥于小礼小节,等到约定时间将近,他亲自带了人在府门口迎接。
祁封钰和秦挽下了马车,几个人契阔了一番便去了楚修的书房。
楚修的书房并不大,除了三面靠墙的一排书架和一个很大的书案外,就只有几把椅子。秦挽进门到坐下,匆匆扫过书架,上面没有什么奢侈摆件,都是各个国家历朝历代各种各样的史书和兵书,而且,很多书上的翻阅痕迹都很重。闲杂书几乎一本没有。
秦挽不由暗暗赞叹,不愧是武学世家。
祁封钰虽然不在乎招摇过市,但到底带着数个临死之人的嘱托,毕竟不是能对外喧嚷的事。所以,在几个人坐下又契阔了几句,喝了几盏茶之后,他便暗示楚修。
楚修也聪明,几句话转过一遍之后,就明白了祁封钰的意思。等仆从上过茶水之后,便挥退了他们。
楚修轻笑,道:“也不要弯弯绕绕了,祁兄这次来肯定不光是为了说这些客气话吧。”
祁封钰收起客气的笑容,微微敛容,道:“我这次来确实不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他站起身,只掏出贴身放置的古琴形状的小令牌,直接递到楚修面前,“不知这物什,楚兄可认得?”
其实,以楚修的目力,他在祁封钰把它拿出来的瞬间就注意到了,他微微皱眉,还是先把小令牌接到手中,反反正正仔仔细细的看过。心里纵使已经隐约预感到什么,他看上去依然还是很镇定,问道:“祁兄这是在何处得到的?又怎么会知道这是我的私人物件?”看了看秦挽,秦挽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祁封钰疑道:“这果然是楚兄的东西?”
楚修严肃道:“不会错的,这是我用来调配自家侍卫的信物。”
祁封钰紧张了一天的心总算放下了,至少不是针对他俩的陷阱。他叹道:“不瞒楚兄,我们二人是受了两个临死之人所托。”
“在前面一个镇上的客栈,我们遇到了一位长衫儒生,他就住在我们隔壁。机缘巧合,同桌吃过饭,对此人印象颇佳。半夜,我们都已经睡下了。偏巧听到他翻窗进屋的声音,我以为变故是因我们而来的,便出门探看,没想到那人浑身是伤,刀刀伤深之骨。”
楚修在听到“长衫儒生”几个字,明显控制不住紧绷的神情,长叹了一声。虽然很小声,但秦挽还是听到了楚修咬牙的声音。
祁封钰看了眼秦挽,又道:“挽儿随即医治,可那人依然没能活下来。那人在死前把令牌给了我们,还告诉我们去琴古酒馆之后‘必有重谢’。因为事情太过巧合,我们无法放心不管,所以昨夜入了楚城之后立刻赶去了琴古酒馆。没想到……”
楚修没说话,但是脸色明显有些痛苦。
祁封钰皱眉道:“想必,楚兄已经得到消息了。我们也没料到,在楚城里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去的时候,那些人听到我们的动静就跑掉了,可是酒馆上上下下十好几口子人已经都咽气了,只酒馆主人和一个小伙计还在强撑。”
“无奈他们的刀伤处有毒物反应,酒馆主人和小伙计勉强撑到那时也只是因为内力还算深厚,刀伤也比其他人更浅一些。”
“挽儿虽然尽力挽救,但也仅仅让那酒馆主人多活了半个多时辰。那酒馆主人托我送信,我才知道他们的主人是你。”
祁封钰掏出了那片写了密文的布片递给楚修,道:“这是他临死前交给我的,让我务必交给你。”
楚修展开布片,刚要展开,便听的秦挽冷淡的道:“楚兄何不等我们走后再看?”
祁封钰知道秦挽的意思,他们不想参与过深,他们这次来楚国只是为了打探对自己有用的消息。不管怎么说,楚修都是楚国人,该由他承担的责任,就应该他自己去承担。如果他们参与过深,到最后不能完璧退出来,就得不偿失了。
楚修自然明白秦挽话中所指,心下不免一酸。但家国责任感到底还是凌驾于感情之上,他要做的事需要来自祁封钰和秦挽的助力。他摆平表情,语气也多了几分客气和郑重:“既然二位已经身在楚国,有些事情就不是二位想就能做到的了。”他见祁封钰表情微变,赶紧道,“祁兄莫要误会,鄙人并不是威胁二位。”遂又解释道,“这密文所用密码乃是我自己所创,虽说用于传递信息,但非紧急状况,是不会用到这种密文的。”
祁封钰和秦挽仍然默不作声,只是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些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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