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听闻有赵或参与其中时,有心之人虽不敢胡说八道,但会把风声传开,若被追问,旁人皆如实交代不敢添油加醋,只为了等着皇宫里的人出手治他。
不日后,赵或被传进宫里,此时皇后的宫殿前,见几名御膳房的宫女端着漆盘,从殿内陆陆续续走出。
殿内的贵妃榻上,斜躺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即使身着素衣,也遮不住犹存的风韵,举手投足端庄优雅,六宫之主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她便是尚书令谢文邺的妹妹,也是魏朝当今的皇后谢望桦。
谢望桦抬眸,朝吃着点心的赵或看去,柔声问道:“所以你处置了那太监,还把消息放出来,只为给背后之人一个警告?”
赵或拿起杯茶喝了口,道:“是。”
小太监必然是替死鬼,倘若追查下去,恐怕只会有更多的替死鬼出现,他认可沈凭所言“过犹不及”,也明白现在没有掀翻的必要。
谢望桦道:“朝中两党争斗水深火热,未料世家有人和清流联手。”
赵或咽下口中的桂花糕,“此次国子监的事情被泄露,沈家险些成了儿臣的替死鬼,世家想要丝绸之路的心思昭然若揭,还望母后传达舅舅,切莫在父皇面前提及此事,万事需谨慎,丝绸之路还需从长计议,以免遭父皇起疑而因小失大。”
“谢府知道了。”谢望桦叹了口气,语气带些许责备,“你也是,回魏都这么久,也没见上谢府好好拜访。今日早朝,御史台得知你把私自出宫的太监杖杀,国子祭酒的张岷连同他们,一并指责你罔顾人命,若非兄长将事情说清,唯恐陛下又要你去国子监面壁。”
赵或吃饱喝足后拍了拍手,嬷嬷上前给他递来帕子,他接过时说:“早该是习以为常之事,母后放心,这几日儿臣抽空备一份厚礼,一定上门拜见舅舅。”
谢望桦见他态度恣意,也懒得在此事上多说,只递了个眼神给嬷嬷,随后瞧见嬷嬷去将准备好的东西取来。
她看着英姿挺拔的儿子时,想起数月前频频传进宫的战报,总让当时的她心惊肉跳,好在平安归来也算是菩萨保佑,如今她只盼着赵或能好好留在魏都,替她圆了最在意的事情。
谢望桦转而说道:“本宫听闻沈凭替璟王府做事,还使了手段,让陛下微服出巡去永安山学堂。”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赵或点头道:“嗯,是有些本事。”
谢望桦道:“先前本宫以为,他会和沈怀建立场一样,现在看来,陈甘倒是被沈家的父子俩戏耍了,否则不至于这般露出马脚,信了墙头草的话。”
嬷嬷端来几个精致的礼盒,在赵或面前一一。
赵或刚要伸手去接,听见这番话时,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下。
想起沈凭出事期间,世家明里暗里要自己去救人,如今沈家撂倒两党中人,各有得罪,众人翻脸自然比翻书还快。
赵或把匣子接过,随手打开看了圈,除了山珍海味便是金银珠宝,他心不在焉把玩着说:“沈家不过自保,如今沈凭为皇兄办事,左右也算是清流派的人,又因一场流觞曲水成就了永安学堂,令天下学子对他悉知,今后若还想再对沈家动手绝非易事。”
谢望桦瞧他挑挑拣拣半晌,似乎并未看中什么,又转头朝嬷嬷看了眼,示意对方把珍品取来。
她疑道:“听说他落水后,脑子也跟着开窍了。”
赵或推开匣子,道:“区区墙头草不足挂齿,若是他人再刚闹事,儿臣会让他死在吞山啸之下。”
嬷嬷换来新的礼盒,当着赵或的面前打开,只见里头整齐摆放着几件不凡的饰品。
赵或觉得无趣,欲挥走之际,嬷嬷在一旁说道:“这些是娘娘和长公主给殿下准备的凯旋贺礼。”
谢望桦挪动了下身子,缓缓闭目养神,道:“全部拿去吧,方才见你挑三拣四,倒是记起此事,你长姐平日要去国子监,她怕来时你不在,索性放在母后此处等你来取。”
赵或又把目光落回礼盒,珠宝玉器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想到是母后和长姐的心意,思索再三,选走一只红玉精雕细琢的同心扣,之后摆手让嬷嬷拿走。
正当嬷嬷犹豫不决之际,皇后轻声说道:“随他吧,睦儿料到他不会全要的。”
赵或捏着手中的同心扣,行礼道:“谢母后。”
谢望桦颔首道:“回吧,本宫也乏了。”
两位宫女踏进殿内,将桌上的东西轻手轻脚收拾。
赵或的视线扫过桌上,看见被自己吃完的桂花糕,突然道:“母后,宫里可还有桂花糕?”
谢望桦未料他有看中的点心,笑道:“若你喜欢,本宫让御膳房的人给你准备。”
但赵或嫌麻烦,想了想便拒了。
“不必了母后。”赵或转身离开道,“儿臣觉得这桂花糕里加了杏仁很香。”
入夏后的魏都如同蒸笼,街上来往的行人都藏在大树下行走,街道两旁的茶摊生意蒸蒸日上。
永安山的附近满是结伴而行的学子,山中寺庙门前的大树下坐满乘凉之人,众人手执书卷安静阅读,香火伴着墨香萦绕在鼻息间。
永安学堂的朱红大门前,只见两抹身影从里面走出来,路过的书童见状皆拱手喊人,“大公子安,驸马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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