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对此见怪不怪,仿佛这种情景已经上演过诸多次,丝毫也不能再引起他们的情绪了。
忽然,那人再次动了起来,他跨过腹仙人的身体,踩着一个又一个墨绿色的脚印远去。
“不要去,不要去啊,老李——”女主人在后头撕心裂肺哭喊,“不要扔下我!”
“老李要去做什么呢?”有人问。
“谁知道,瞧这架势,怕不是要去杀人?”有人答。
人堆里各个面面相觑,在考虑这句话的可能性,于是人群慢慢散了,跟随那些墨绿色的脚印而去。几个好心的大婶把女主人扶进屋去,女主人哭哭啼啼,大喊大叫,走进门前,一头冲过去,撞在了土墙上,鲜血溅在大红灯笼上格外鲜艳。
一滴血溅在了连瀛的脸上,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连瀛愣住。
好心的妇人连连惊呼,高喊着:“这是做了什么孽呀?”
祁凤渊和江逐火赶忙上前,却发现妇人已是神仙难救。
夜幕降下,为这个平静的村落蒙上了遮羞的面纱。
难缠的腹仙人此次再也爬不起来了,削掉的半个脑袋还维持着原样,两个空洞洞的眼对着黑漆漆的夜空,连星星月亮都瞧不见。
连瀛走近,不顾墨绿色的黏液淌得到处都是,径自蹲在了腹仙人身边,握起那只湿滑的小手开始输送灵力。腹仙人嘤嘤叫换着,连瀛听不懂,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林照水划破手掌,淋漓的鲜血洒在那残缺的脑袋上,断裂处长出柔软的藤蔓,藤蔓交织,交错处又生出热烈的红花,红花一瓣瓣地绽透,花瓣贴合在白骨上,长成了另一半的脑袋。
祁凤渊和江逐火站在他们身后默默无言,既不帮忙,也不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出声劝阻。连瀛输送的灵力再多,但都像泥牛入海。毕竟已经度化的鬼怪失去了留在人世间的执念,没有了存在的意义,腹仙人的身躯渐渐变得透明。
江逐火道:“算了吧,它该离开了。”
“什么叫它该离开?”连瀛轻声问道。
“天行有常。”祁凤渊蹲下拉开连瀛的手,“重现人世,本就不应该,她也是时候离开了。”
蛆虫从腹仙人的五官爬了出来,那些湿滑的青苔脱落、融化于地表,红花重新组合的诡异、丑陋的脑袋在变透明的同时,也慢慢恢复成生前的容貌——一个普通的、清秀的小女孩儿。
她那带尖甲的爪搭在连瀛衣襟处,变成了白皙、娇嫩的小手,她扯了扯连瀛,虚弱地说:“想……看花。”
连瀛甩开祁凤渊,脱下外衣把腹仙人裹了起来,抱在臂弯处像是抱小孩儿似的站起,一声不吭向码头去。
他的身后,一连串墨绿色脚印的终止处,一户人家的院子燃起了熊熊火光,凄厉、尖锐的哀鸣穿过灰黑色的浓烟响彻夜空。
怕来不及,连瀛运气,在几个闪身后来到码头,他把小女孩儿平放在花丛里,矮小、寻常的白紫色小花围绕着她。晚风一吹,纤细的花茎弯下身子,一朵小花扫过她的脸颊,竟穿透她的脸重新直起腰来。
风势渐猛,白紫色小花零零散散地落了几瓣。
阴云遮月,周遭的星星在这时明亮起来。
小女孩儿那双大眼里映着满天繁星,闪闪烁烁,身旁是如她一般平凡的白紫色小花,渺小又生机盎然,坚韧却又扛不住风吹。
“真美啊。”小女孩赞叹道。
不知是赞叹这夜空、这繁星、这花,还是在赞叹谁。
又一阵晚风呼啸,小女孩随风消失不见,更多的花瓣掉落,逃不过碾作尘泥苦作尘的命。
连瀛捧起一把土,洒在那曾包裹了腹仙人的外衣上,零零碎碎的花瓣掺在土里,和曾经鲜活过的生命掩埋在一起。
他抬头,看见江逐火御剑飞行在水面上空,林照水守在岸边照看江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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