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南瓜和背包轰然落地。
“你干什么?!”人比声音速度更快,胖女人弯腰关落地扇的姿势还没摆正,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对上一双冷到极致的眼眸。
胖女人的手停顿在半空。
心跟着凉透。
“小、小烬?你你、你咋回来了?”胖女人僵着脸,收回手后退了一步,跟时烬拉开距离,才慌乱道:“小烬,你别误会,刚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刚才张姨只是跟你奶奶开玩笑,我这就、这就给她打开风扇……”
油腻腻的大盘手颤颤巍巍伸出,还没碰到落地扇,落地扇被男生一脚踹得轰然倒地,巨大的声响吓得胖女人尖叫,时烬的眼睛里酝酿着狂风暴雨,他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胖女人:“滚!滚——”
张姨身体打了个颤栗,心脏一抖一抖,头也不敢回仓惶逃出卷闸门。
落地扇在地上一摇一晃,终于停止摇摆。时烬快速擦了下眼睛,盯着对面老旧的墙面,扯了下嘴角。
他转过身,目光停在老人脸上,他想对老人笑一下,但最后却只瘪着嘴,过去轻轻抱住老人,吸着鼻子说:“奶奶,我回来了。”
厨房的炉子上,汩汩煲着一锅汤。
男生熟练地洗菜,切菜,做菜颠勺。半个小时后,时烬出了一身汗,做了三菜一汤。
饭是板栗南瓜饭,菜是肉沫蒸蛋、蘑菇豆腐和松江鲈鱼,汤是玉米排骨汤。
全是奶奶爱吃的。
厅里的空调坏了。落地扇被扶了起来,被踢掉的插头重新插了回去,时烬开到最大一档,让奶奶坐在厅里,看他做饭。
大厅通透,简单摆着木茶几和沙发,靠近厨房,摆置一张小饭桌。奶奶能很很清楚透过纱窗看到他在厨房来来回回的身影。
一楼这层老房子,原本是铺面,打开卷闸门就是敞亮的客厅,里面的人但凡干点什么,路人一眼就能看到。
临左边巷子,有个阳台,阳台外面墙根底下,砌了一个长条小花坛,里面种着夜来香。
反方向是个小门,门里是楼梯,通往这栋楼楼上的住户。
老房子是合建楼,一楼属于时烬家,楼上几户也各有业主,但现在住的多是租户,很多都是住了很多年的老租户,比如胖女人张姨,在这栋老楼已经住了十几年。
老人自孙子回来,眼睛就没离过人。
这两年,除了年关,其余时间时烬几乎没回过花城,他远在乐城不是在训练,就是在打比赛,奶奶的一切情况,都是通过张姨的嘴。
时烬给奶奶买了手机,但打电话给她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关机。
问张姨,张姨就说老人记性不好,总不记得给手机充电。
次数多了,时烬也就信了。
“奶奶,喝点汤。您最喜欢的排骨汤,小心烫。”男生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温柔,端着汤碗吹了一阵,才放到老人眼前。
“乖孙。”时奶奶看孙子看了一中午,此时才有种真真切切之感,她枯瘦的手掌颤颤巍巍伸出,在时烬脸上一阵婆娑,每摸一寸就忍不住哽咽一下。
卷闸门放下了一半,阳光从门缝里钻进来,光束里细微粉尘飞扬,照在餐桌桌腿下。
祖孙俩这顿午饭,吃了很久,平静压抑,又久违地安心。
以前,时烬跟父母住在市区,平时节假日才会来西溪村。
西溪村靠近郊区,地段偏僻,他们以前一直劝老人搬到市区跟他们一起住,但是老人对老房子有感情,说死也要死在老屋。
爸妈出事后,市区的房子卖了还债,时烬搬到西溪村,与奶奶相依为命。
以前时烬回来,奶奶总说自己很好,这次手受了伤回家,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奶奶被欺负的场面。
看那胖女人轻车熟路的样子,分明已经习以为常。
时烬睁着眼睛度过了这个晚上。
他自认不是个流氓,但是第二天一早,他将阳台的磨刀石放在大门口,回厨房拎了把菜刀,当着所有经过他家门口的人的面,顶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沙沙沙,一声一声磨着刀。
张姨欺负时烬奶奶不是一天两天了,村里的人其实也都知道,但是他们没有阻止,也无力阻止。
张姨是个泼皮,家有还有两个无赖,都不是好货。
是人就怕惹火上身。
时烬不怪他们,只怪自己,恨自己。
奶奶这两年身体明显不如之前健朗,去年夏天,家里空调坏了,他新买了一台,找人给奶奶装上,今年回家,空调又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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