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俭,都过去七八年了。”沈姮也不愿相信谢家大哥会是沉迷于眼前美好生活的人,但人心这东西真的说不准。
这种富贵的生活,又是当朝大员,妻子还是郡公府的嫡女,世上没有几人不喜欢。
谢俭道:“父亲出事的时候,大哥是一家人的依靠,他说过,一定要查出真相。又怎会轻易妥协?”
沈姮明白谢俭的感受,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哥若不愿面对现实,肯定不是因为沉迷于眼前的富贵。我担心……”
见谢俭面色沉重,沈姮问道:“担心什么?”
“你还记得两年前,我们在上坟时遇见我大哥那会他说过的话吗?他在给一名撞死在大理寺门前的妇人上坟。”
沈姮点点头,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我怀疑那人是我母亲。”谢俭握紧略微有些颤抖的双手,他以前一直就有这样的怀疑,但什么也查不到,同时,心里亦生了怯意,不敢再往下查。
“不可能的。”沈姮也曾一闪而过这个想法,但她真不愿去相信这会是真相。
“祝由术三年一次,而大哥重伤之时被施过术,之后他便进了大理寺当差,在妇人出事后,他又养伤半年,安插在虞府的人说,当时大哥应该又被施了术,我怀疑那时祝由术是失效了。”
沈姮怔怔地看着他。
如果那妇人真的是谢母,她选择撞死在大儿子面前,心里该是多么的绝望啊,而谢家大哥得多痛苦。
好半天,沈姮才找回声音来:“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许久,谢俭都没有说话,直到烛火突然熄灭,不知不觉间,蜡烛已经烧光了,听得他道:“重演一遍当年之事。”
这一晚,沈姮辗转难眠,在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一小会,醒来时,谢俭早已经上差去了。
天空灰蒙蒙的,正下着小雨呢。
“阿姮,昨晚没睡好吗?”夏氏见弟媳的眼睛有些肿,一看就是没睡实的样子。
“是啊。”看见大嫂就想到谢家大哥,想到谢俭所说的重演一遍,沈姮觉这样有些残忍。
可不这样,又没其他办法。
“都是天气的原因。”冯嬷嬷在珍珠的搀扶下进了灶房:“我这老身子骨这几天也也这酸那疼的。”
沈姮忙扶过嬷嬷坐下:“要不,我去医馆给您买些薄贴黑膏,听说很有效果。”也就是一些祛湿药膏。
“不用了。”冯嬷嬷笑道:“等会儿廖嬷嬷过来跟我说说话,也会给我带几个薄贴。其实没什么用,年纪大了都是这样的。”
“既然廖嬷嬷要来,那得让阿婵去买些廖嬷嬷喜欢吃的糕点来。”沈姮道。
冯嬷嬷点点头:“好。”
接下来几日,沈姮心里一直不安地等着消息,直到七月,谢俭也没有实行“重演一遍”的事。
这些日子,谢俭没再提,沈姮也不问,她知道若那妇人真的是谢母,那对谢家大哥而言等于是重新把伤疤给撕开了,于谢俭而言,也是痛苦的事。
这日,沈姮在铺子的角落里看到上个月闵姑娘那里买的帕子,才想起自己把这事给忘了。
当晚才拿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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