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姮愣了下。
“他培养了一些自己的人,只听他命令行事。好几回,当我饶恕了那些探子时,他都会让人赶尽杀绝。”原先他并不知道,后来发现时,他骂过,说过谢俭,都没什么用。
谢俭心里有个角落是对他封闭的,或许沈姮能走进。
“探子?”沈姮虽然不赞同杀人,但陆纪安就她知道的已经两次涉险,不知道的肯定还更多:“赶尽杀绝虽残忍,必要时,不也应该的吗?”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望进这双平静剔透又给人无比温暖的黑眸,沈姮想了想,怎么说呢?就她的想法而言:“是,也不是。我想那时,你肯定很危险,阿俭才这样做的。他也是在保护大人。”
“你觉得坑杀俘虏是对的吗?”
“杀了他们,他们已经没有战斗力。可是放了他们回去,以后又会来杀我们。我也不知道。”
陆纪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温声道:“阿俭有野心,他想做人上人。当处在一定的高位,分不清周围的人是不是有威胁,是为昏庸。为了避免以后的伤害而对怀疑的人直接格杀,是为暴虐。只知除掉对手,而无御下之手段,是为无能。”
“可我们现在还很弱小啊。我们现在无能也很正常吧。”
“因为无能,便毫不犹豫地杀人,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残忍,最终会众叛亲离。沈姮,阿俭一路走来,你是最清楚的。”陆纪安道。
沈姮想到了刚到大丛时的谢俭,那时的他就像他们现在说的弱小而无能,唯一想到的就是杀人报仇,可当他拿起刀的那一刻,沈姮记得自己那会是有多害怕这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年。
因为他眼中只有恨意和无情,丝毫没有理智。
失去理智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她还记得他那双骨节分明又冰冷的手掐住自己脖子时的那份窒息感。
若他最终真的失去了理智,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逃离这种人。
很多人觉得当时她阻止谢俭杀人,是在劝他善良放过那些伤害他的人。不是的,他劝的不是谢俭宽恕仇人,而是劝他放过自己。
仇恨有很多种,赔上自己的方法连下策也谈不上。
杀人,只会让人堕落得更快。
沈姮点点头:“我明白大人所说话中的意思。”
陆纪安觉得不管他说什么,沈姮好像都能明白,这双清澈的黑眸里没有一丝迷茫:“我和阿俭在一起的时间有限,你不同,你们是夫妻,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所谓夫妻,夫不贤,则无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你要谨记。”
“不瞒大人,我和阿俭是要和离的。”沈姮道。
陆纪安愣了下:“和离?”
“对。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不可能一心只扑在阿俭身上。他得学会自己成长,夫子的这些话,要让他自己来理解。仅仅是我在旁守着有什么用?”沈姮简单明了地说:“我也没这般能力。”
她又不是谢俭的监护人,再说,这小子都十七了,迈过年便是十八,成人了。
陆纪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和离?”
“大人没有听错。”
“你为何要与阿俭和离?”
“我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想过的生活。”沈姮说道,见陆纪安颇为意外地看着自己,道:“大人不也是有自己想要做的事而和那位夫人和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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