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听春雨的小楼?”马流喃喃道,“可是这小楼没有入口怎么进呢?”
“没有入口便进不得吗?”那声音微带嘲讽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天下本没有路,天下人为何能行得?你本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马贼,为何又能公开漫步于江湖?”
此话一出,马流不禁大骇!
这老头儿是谁?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多日来的精神折磨早就使得马流精神足够坚韧,震惊之余竭力平息下自己的心情,对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为什么知道就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老头儿已经知道了,而且老头儿并不想将这个秘密揭开,只是私下里把自己叫来。
“既然如此,不知,老前辈有何指教?”马流缓缓地说道。
“咦?”那神秘老者见马流不慌不忙特镇定的样子不禁奇怪起来,沉默片刻,畅然大笑,“不错,不错,你果然不错。难怪有如此胆识!既然你敢孤身进入世俗江湖,想来也不怕身份败露的后果。看来这次应该会有一个比较让我满意的结果了。”
这话还真让他给说准了,即使身份败露了,大不了马流还回自己的山寨当大王去,马流进入江湖世界虽有其他心思,但最重要的就是修炼高级武学,既然最重要的目标已经有了途径和方向,其他的也就不太重要了。
马流沉默着,他知道这老者还有话要说,自己是个特殊的NPC已经被看出来了,但这个NPC特殊到哪里,马流绝对相信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才是马流最根本的底牌。
“你可以进来了,我实在想看看你这位马贼王到底长的什么样子。”老者淡淡笑着。
小楼分两层,六边形。马流扫了一眼六根柱子的间距,方天画戟带起四道银灰劲气一闪而逝,正对着马流的木墙整整齐齐地被割开了一面长方形的门,马流推门而进。
进入小楼的那一刹,马流眼神一恍惚,只觉小楼正中间地上坐的那位老人身形微动,已经到达了自己的身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把刀,一把漆黑如墨的刀,一把雕刻着无数奇怪花纹的黑色马刀!
黑色马刀劈空而来,仿佛带起一片黑色的幕帐,马流神色突现迷茫,就那么一瞬间竟然进入了幻境!
这本是不可能的,“幻境”是系统专为修炼者提供的修炼高级以上武功用的精神空间,除非集中精神、平心静气才会进入,现在马流精神很是紧张地防备着什么,怎么可能会进入幻境呢?
我现在又不准备修炼武功,马流苦笑道。不过马流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这里绝不是幻境!
空虚、寂静、黑暗仿佛时间空间全部消失,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存在着,不,连自己都不存在,因为马流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哪里自己都不在这里,那为什么自己会感觉自己在这里呢这是哪里?马流心中突然慌张起来,接着便是微微的恐惧,这种感觉如同种子一般悄悄地在心中种下,疯狂的发芽,成长这里难道是地狱?传说十八层地狱里就有一个什么“虚无”地狱,是现实中“关禁闭”的超级加强变态版绝对可以让精神最坚韧的人变成疯子、傻子
马流头痛欲裂,双手抱头缓缓地、痛苦不堪地跪到了地上,而马流前面,一个满脸写着寂寞悲哀沧桑的老头子正在淡漠地看着马流,老人的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刀,那刀外形和马刀差不多,只是黑的发亮,亮得刺痛人的眼睛。
灯一盏灯慢慢地亮了起来,马流在静谧的空间嘶吼着扑向那灯那灯却瞬间变化,变成了血色,血糊糊的一团,好像一个血色模糊的死人头不错,那被马流一戟斩落,冲上天空的人头是白眼狼的!突然间整个空间变成了血色的黄沙战场而一个个身肢残缺的人甚至无头尸体狰狞地笑着向马流冲过来,马流浑身颤抖,却无力动上一丝一毫而这些疯狂笑着的人,分明都是马流过去这段时间曾经杀过的玩家!
马流想大吼,却一点儿声音发不出来;马流想逃跑,却一点儿力气使不上;马流想闭上眼睛,却分明清清楚楚地看见这些血人狞笑着扑上来,砍飞自己的头颅,砍断自己的四肢,咬碎自己的骨头,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边
马流眼睛流出血水来,双手紧紧地握紧,指头都已深深地掐入了肉中,和这些痛苦比起来,马流前段日子被系统的惩罚实在是太小儿科了。而那老人却只是冷漠地扫了马流一眼,淡淡地将手中的黑色马刀又握紧了一分。
无尽的恐惧,无尽的黑暗,无尽的鲜血,无尽的悲哀,无尽的迷失
“不!”
马流如临死的疯虎一般猛地吼了出来!
这一瞬间,空间一顿,四周的所有存在均是一顿,继而一切继续
马流脑海中如流星划过天边,灵光一闪,在无尽黑暗没入心头的同时,大喝一声:
“戟来!”
方天画戟凭空而现,被马流牢牢地抓在手中!四周的一切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方天画戟带起一片银灰光芒向四周疯狂地扫出!方天画戟从来没有如此威力强劲过,马流的心疯狂地跳动着,然而四周的一切却无穷无尽终于马流感觉身上再也没有一分力气,无力的卧倒,被四周的一切湮没
不过,马流的嘴角却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虽然这笑容很凄惨很悲凉很无奈
马流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沉沉地睡了过去,仿佛二十年没有睡觉了一般
那老人将马流轻轻地拉到小楼正中间的位置,右手一挥,被马流破开的大洞瞬间恢复如常,接着那老人淡淡地叹了口气:“年轻人,何必这么拼命呢?”
马流醒来的时候,天色一片漆黑,只有小楼正中央一堆篝火还在执着地燃烧着,老人就在不远处轻轻地翻动着烤得金黄金黄的一只兔子。
马流肚子“咕”地叫了一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马流使劲揉了揉太阳**,向那老人问道:“老前辈,那,到底是什么?”这话问的有点没头没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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