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巧见顾廷菲平安的上了马车,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算落地,紧接着等顾廷菲坐下来,她又开始上下仔细打量起来。“二姑娘,你的右脸颊下方还有两滴血迹,赶紧把它擦了吧!”春巧一边说,一边忍着屁股上的疼痛,对着顾廷菲比划起来。
顺着她手比划的方向,顾廷菲很快就抬手将血迹擦拭了。马成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被顾廷菲看到了,立马低下头去,看着凳子发呆。
“马成岗,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需要藏着掖着。”顾廷菲看出来了,马成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收敛起心思,诚恳道:“二姑娘,奴才觉得你刚才太鲁莽了,这种事不应该由你去。”万一顾廷菲有什么好歹,他和春巧怕是也活不成了,不是吗?
这一点顾廷菲倒是没想到,那一刻她看着疯癫的马儿要危害到霍成扬的性命,就算不是他,还有更多的人受伤不是吗?要不把它给杀了,怎么解决,看着围观看着的百姓不少,真正敢冲过去和马儿搏斗的人却很少。与其指望别人,不如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何况她早就是将死之人,老天爷重新给了她一具驱壳,让她活下来,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她死了。
“对不起,这次让你和春巧担心了,下次我会多考虑考虑再做决定。”顾廷菲心里觉得没错,但嘴上还是道歉了。毕竟她那一刻没有考虑到她出事的后果,是她的不对,她就必须要道歉!
“二姑娘,没事,没事,你别听马成岗胡说。你也是的,马成岗,二姑娘现在没事了,好端端的你提这个做什么。二姑娘,他不会说话,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就当一阵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春巧忙不迭的推了马成岗一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而笑盈盈的面对顾廷菲。
对于春巧和马成岗的相处,顾廷菲见怪不怪,淡笑不语,紧闭着眼睛,很快就要回定北侯府,她得闭目养神。
万梓灵把手放在嘴边,“嘘,别出声。”还对着守门的丫鬟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丫鬟想都没想就跑过来,福了福身子,“大姑娘好。”
“嗯,母亲有没有起身?”万梓灵来找永安侯夫人,没直接进去,而是先问过丫鬟。这两日她心情很好,尤其今日特别好,就是不知道贸然进去会不会打搅到母亲?
丫鬟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万梓灵,仿佛要把她看出花来。
“看什么看,我问你话呢,回答我的话,母亲到底有没有起身?”万梓灵的好脾气终究还是爆发了,丫鬟这才觉得万梓灵是真实的,刚才那是她的幻觉。好好和丫鬟问话,她愣着不说话,非要讨骂,那就别怪她不客气。骂完似乎还不解气,又抬手重重的敲打丫鬟的脑袋。
狠厉的瞪着丫鬟,万梓灵见她还发呆,气的抬脚准备踹她,丫鬟立刻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下:“大姑娘,夫人刚起身,奴婢进去给您通传一声。”
“不用了,早说母亲起身不就得了!”万梓灵得到想要的答案,趾高气扬的挺胸往屋里走去。今天心情好,不和不懂事的丫鬟一般计较,换做平日,早就一记耳光上去了。
永安侯夫人坐在铜镜前闭上眼睛由着身后的丫鬟梳头,万梓灵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对着丫鬟示意,别出声。悄然走到铜镜前,用手比划着,接过丫鬟递来的木梳子,开始细心的给永安侯夫人梳头。万梓灵原以为梳头很简单,每次她坐在铜镜前,一眨眼的功夫,丫鬟就能梳出好几种式样,怎么轮到她自己就不行了。
原本还想好好表现一番,看来今日没希望了,万梓灵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噘着嘴转身将手中的梳子放在丫鬟手里,气愤道:“你来吧!”重重的叹口气,看来她是做不成了,气鼓鼓的嘟着嘴坐到左前去。
其实她一进来,永安侯夫人就察觉到了,只是一时没睁眼罢了。她想看看,万梓灵到底想做什么,却没想到这丫头能给她梳头,粗重的手脚,让她不由的睁开眼,淡笑的盯着铜镜后坐着的万梓灵。
丫鬟拿着木梳子,飞快的给永安侯夫人编好发髻,待她转过身来,轻轻挥挥手,示意丫鬟退下,丫鬟恭敬的领命退下,走到门口,轻手轻脚的将门给关上。
永安侯夫人的目光落在万梓灵的身上,只见她一身彩虹般七彩刻丝烟霞凌罗衣裙,色彩绚丽,轻薄柔软。宽大的水袖,飘然欲飞,展开时有如七彩的羽翼,巨大的裙摆逶迤于地,转动时如浮云飘动。腰侧系一丝带末端系着几个小巧精致的玉玲儿,微风从窗口吹进来,铃声煞是好听。
发上簪着三对碧玉簪,末端垂着珍珠串,玉是蓝田碧玉,青翠欲滴光泽和润,珍珠是南海明月珠,润白明华,流光盈动,更加衬托的人清雅绝尘,高贵雍容。轻移间,珍珠垂帘摇曳而动,风流乍现。长长的珍珠链摇曳间轻触脸颊,温润光滑,在永安侯夫人打量时,万梓灵已然走到她跟前。
“母亲,不如您教教灵儿梳头吧!”紧接着万梓灵蹲下身子,讨好的给永安侯夫人捶捶背,被她冷声拒绝了:“灵儿,你是永安侯夫人的嫡女,无须做这些丫鬟们做的事,你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做好当家主母!来,别蹲下来,腿容易酸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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