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盈本以为这又是宗朔一次花言巧语的安慰,并没往心里去。
夜深时刻,两人放了帐子就寝,宗朔果不其然贴过来亲热。谢小盈早有预料,并不推拒,任由男人的手臂从后方伸向前,小心翼翼地将她诃子裙的系带解开了。
这一晚宗朔与以往的风格不大一样,对谢小盈总是收着几分力,像是生怕伤了她似的。谢小盈不知道宗朔自己爽不爽,反正她的情绪被折磨得忽起忽落,全然不如从前畅快。
半梦半醒间,谢小盈察觉宗朔翻了个身,把她紧紧搂进了怀里,动作中像是藏了什么情绪。
她闭着眼忍不住想,宗朔不会是……到年纪了吧?
这念头一闪而逝,谢小盈彻底睡着了。
翌日谢小盈醒来时,宗朔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谢小盈把昨天宗朔说过的话全抛诸脑后,用完膳径自去玩了。原本莲月还怕她在离宫没事做,把清云馆的扑克牌和桌游都带来了。然而谢小盈压根没想起这些,单是逛园子就逛得不亦乐乎。
天色昏黑后谢小盈才返回韶音楼,宗朔并没再出现。她顾自用膳,又去泡了回温泉,随后便就寝了。
只是睡到一半,朦朦胧胧之时,谢小盈忽然感觉腰上一沉。
她几乎是从睡梦中惊醒,蓦地睁开了眼。
床帐内一片黑沉,倒是有个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身侧,“盈盈,是朕。”
谢小盈微微拧了点身子,才发现宗朔贴着她,已然换了一身寝衣,在她身后躺下了。男人手臂滚热,缠在谢小盈腰间,把她拢进了怀里,“吓到你了?”
“……嗯。”谢小盈从鼻间逸出很轻的一声,她虽困乏,但皇帝这么冷不丁摸上床来,还是让谢小盈睡意有些消散。她翻了个身,揉着眼睛问,“什么时辰了?陛下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宗朔没点起灯,只是将帐子掀起一点,微弱的月色透进来,照出半阙清辉,“子时三刻了,朕刚忙完。答应了明日要陪你,自然就回来了。陪朕再睡一会,嗯?”
皇帝还真要陪她??
谢小盈有些不可思议,她借着月光看清了宗朔轮廓,男人下巴都冒出一些青茬了,可见已是夜深更重。
困意重新缠上身来,谢小盈意识涣散,软声道了句好,一闭眼便又睡着了。
宗朔见女孩睡得这么快,禁不住有点发笑。他夜里喝茶喝得多了,虽熬得久,反倒有些精神。他放好帐子躺平下去,伸臂揽住谢小盈。谢小盈贴着他的胸口无意识地蹭了两下,看起来十分依赖的样子。
他无声莞尔,手臂缓慢收紧,闭上眼,虽没什么困意,但还是逼着自己吐纳呼吸,放下心事……不知隔了多久,宗朔再清醒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闭眼伸手捞了两把都只抓来满怀空,宗朔这才睁开眼。
床帐外已是天光大亮,床侧空无一人。
宗朔还从没睡得这么沉过,竟是女眷比他起得早。
他意外地坐起身,佯咳一声,立刻有人上前服侍,伸手帮他把帐子挂了起来。宗朔抬眼一看,是他当初从金福宫发派来侍候谢小盈的两个婢子,一个名香浮,一个名香云。
这两个宫婢都是近身侍候过的,很清楚御前的规矩。一个跪在地上帮着穿靴,另一个手里捧着袍服,恭候在侧。不多时,常路领着人也进来了。
宗朔忍不住问:“珍美人呢?”
常路没吭声,是跪在地上穿靴的香云回答:“启禀陛下,美人交代了,说您昨夜歇下的晚,叫您多睡一会,她怕扰了您,因此避出去了。”
什么避出去……常路忍不住腹诽,这珍美人起了个大早自个儿就出去玩了。亏得这香云会说话,显得好像是珍美人的心意。
常路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神色,见宗朔嘴角衔笑,俨然是心情正佳,他便也没拆穿,上前接手了香云,继续服侍皇帝更衣洗漱,片刻后绕到外间传膳。
宗朔甫一撩袍坐下,就命常路,“朕既醒了,你去把珍美人寻回来吧。山里露气重,早晨出去别冻着。”
常路答应着刚要退下,侍膳的香云便已然开口:“不敢劳动常少监,珍美人吩咐过了,让陛下一醒就叫她回来,此刻赵思明应是已经去了。”
她话音方落,谢小盈捧着一怀乱蓬蓬的花进来了。
虽得了宗朔承诺,谢小盈今日还是盘了个小小的髻子,髻心戴着金雀宝钿,看起来玲珑华贵。她今日没穿裙子,而是换了来时那身男子的圆领袍,整个人精神极了。
宗朔一见到谢小盈就忍不住放下筷子,起身去迎,“做什么去了?”
谢小盈托了托臂怀里的烂漫山花,轻快道:“采花啊,陛下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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