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回头去喊大伯娘,“娘,你看那是不是唐圆?”
大伯娘在后面翻土盖花生种子,她拄着锄头顺着闺女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见唐圆脚步轻快地往后面去。
疯丫头这是好了?
分家这段时间家里并不像她想得那么美好。
她嫌弃唐圆疯了要花钱治病、发疯搞破坏、不干活耽误挣工分,处处拖家里后腿,想着分家就解脱了。
分家以后的确不用给唐圆治病,不用听她发疯,可实际过得不如二房在的时候轻松。
那时候家里自留地都是二叔二婶收拾,挑水、侍弄菜园什么的也都有人做。
大伯娘每天就跟着上工,下工回来顶多洗洗自家衣服。
现在男人们去侍弄自留地,菜园以及挑水等活儿就得她和儿媳妇干。
儿媳妇一个人干不过来,就得她动手。
唐老婆子还天天拉着脸,对她冷言冷语的,让她分家的快乐都彻底消散。
再有一个最重要的事儿就是唐武的亲事。
自家人怎么看都觉得唐武没问题,个高能干,不就是脸上有块胎记?
又不影响干活儿生儿子!
可人家媒人的意思女方就是想以此多要三十块钱的彩礼。
正常十八就够,现在得四十八左右。
大伯娘觉得太亏,十八都觉得吃不消,五十那不是要亲命吗?
家里还欠着饥荒呢。
她打的主意还是让唐圆给换。
如果唐圆病好了的话,给二哥换个媳妇儿那不是应该的?
如果没分家那她做主跟婆婆商量一下,婆婆同意,老二两口子也不能反对。
可现在分家了,在大队是两个户头,一家管不到另一家的事儿。
她就不能直接要求唐圆给儿子换媳妇儿。
她是不满的,觉得老二夫妻以前的亲都是装的,竟然分家当天就去大队另立了户头。
她不禁想起香儿说的,难道真是老二两口子让圆儿装疯逃避换亲?
她站的时间有点久,小组长就开始吆喝,“大家都抓点紧啊。”
她有心要请假,只是前面请假多了这个月小组长盯着她不许请,哪怕小队长说话也不好使。
她只得继续干活儿。
唐圆走了一里多路抵达山脚下。
前两天刚下了雨,且上午露水重,这会儿山脚的杂草都湿漉漉的。
她穿着蒲草编的厚草鞋,在山脚下把裤腿扎紧,衣袖也扎紧,脖子上系一块破布,脑袋也扣一顶破草帽。
她左手砍刀右手棍子,用来划拉地上的枯枝败叶,免得有蛇藏在里面。
后山巨石巍峨耸立,进山之初就开始攀爬,很耗力气,越往上山路开始陡峭,没有树木可借力,只能靠臂力攀上去。
不过唐圆不往那些挑战极限的地方去,且她这身体是干惯农活儿进惯山的,素质不错,她又是胆大心细的,所以一路只累却也没什么危险。
“哗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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