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弯下身,他温热的额头贴在温皙的额头上,“这个时候,也就你懂得朕”语气悠远而绵长。
康熙自然不会轻易废储,不但是舍不得,更是不服输,康熙何等自负,如何肯承认他一手教导出来的继承人是个失败品?
温皙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呼吸渐渐均匀了。翌日醒来的时候,康熙便已经去上朝了,想着今日正好是初十的日子,该去给太后请安,虽然贪恋柔软的床铺,温皙还是起身了,接过竹儿奉上来的漱口的普洱,温皙问道:“昨夜十七阿哥睡得还好?”
竹儿手里正拿着一柄凤首蓝田玉梳给温皙梳理着乌发,语气徐徐道:“按主子的吩咐,昨夜送十七阿哥去六公主哪儿,果然没闹腾。”
温皙嗯了一声,也就玉录玳整日闲得慌,合该叫她照看着,又道:“以后绿檀随身保护十七阿哥。”绿檀也渐稳重了几分,温皙本打算亲自多调教几年,等小蜜桃去阿哥所的时候才叫跟着,如今也提前了。现在想着,若是再早一些叫绿檀随身保护,或许小蜜桃就不会遭逢如此劫难了。
慈宁宫请安,除了平嫔,嫔位以上的都到齐了。太后今日脸色有些不大好,很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十七阿哥可好些了?”太后看了看温皙,问道。
温皙扯出一些笑容,道:“略有起色,只是还不能言语。”
太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可得好好治着,好好的孩子,不能就这么坏了。都是底下奴才不当心,居然叫阿哥碰那么危险的东西!还有佟嫔也真是的。舒露是公主,怎么能玩那么危险的东西?!”
佟嫔气色很不好,眼睛都红肿了,“是嫔妾为人母亲,不够用心!可怜了舒露,疼得整夜睡不着觉”说着眼中积蓄了泪水。
温皙瞧着她的样子。倒像是真不知情似的,不由暗暗垂下眼睑。
太后哀叹着,“今年也真是多事之秋啊!皇家血脉都该是最有福泽的,可偏生遭逢如此龃龉,看来得叫宝华殿的法师多多祈福才是。”又看向殿外奉先殿的方向,“哀家知道,皇帝罚了太子,必然是太子犯了错。只是父子之情,不该如此受挫。你们也该劝着点才是。”
嫔妃们连忙称是。昨夜一夜大雨,太子胤礽便在奉先殿外跪了一夜,雨停天微明的时候,才支撑不住晕倒了,奉先殿的太监只得先把太子抬进去,急急忙忙向康熙禀报。康熙却怒斥了奉先殿的太监,通通罚了二十板子,还叫太子继续在殿外跪着。
太后看着温皙。道:“旁的嫔妃劝,皇帝怕也听不进去。皇贵妃的话,皇帝想必是能听进去一些。”
温皙急忙露出几分哀愁之色,道:“臣妾昨晚就劝过了,可惜皇上正在气头上臣妾也说起码得叫人给太子打个伞,皇上也不许。”
太后顿了顿,道:“昨日在气头上。自然是听不进去,今日想来会好一些。”
温皙只得道:“臣妾愿尽力一试。”反正不会永远叫太子跪着,若是劝得下,也算卖太后和太子一个好。太后也是重嫡子嫡孙的,对待太子自然比对待其他阿哥不同些。
果然。太后面露满意地和蔼之色,“你是最贤惠的,哀家清楚。”
温皙略一笑,道:“太子受罚,皇上心里想必也不好受,臣妾自然不愿皇上难受。”
太后忽的看了看永寿宫的方向,道:“今儿平嫔还是未曾来请安,看样子是病得极重了!”
嫔妃们都不接话,虽然多半不晓得是为何,但是却也看得出平嫔已经是一个忌讳了,否则皇上如何会将永寿宫所有宫人如数杖毙,同处一宫的林常在、许常在,还有几位答应如数被打入冷宫。
太后继续道:“人有生老病死,你们也不必太过哀伤,底下奴才伺候不周,打杀了也没什么。”
太后的语气轻描淡写,温皙却听得出里头的意思,“生老病死”?可见太后是晓得内情的,只怕是已然晓得平嫔已死。语气里也有几分不满,只怕太后把过错都记到了平嫔头上,觉得是她狐媚了太子。太后自然也是偏心的,偏心于自己的嫡孙。
太后这几日身子不大好,就没多留嫔妃说话,嘱咐了该嘱咐的事儿,便都叫退下了。
出了慈宁宫的宫门,成妃面带忧色走进了,“皇贵妃,平嫔她”话说到一半,讷讷而止。
温皙微微一笑道:“太后不是说了吗?人有生老病死,不必太过哀伤。”
成妃点点头,微有哀叹:“有因必有果,怪不得旁人。”随即又笑道:“都是八月里了,也不知道今年还会不会选秀。”
温皙抚了抚旗髻,道:“自然会选,七阿哥、八阿哥都到了该娶福晋的年纪,九阿哥、十阿哥也都十四了,哪里还能再拖延三年?”
成妃略略放心了几分,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十四了,她的七阿哥更是已经十七岁了!
与成妃道别,温皙便上了肩舆回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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