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办法,班主任只能给他家长打了电话,让对方进校来接孩子。
王妈妈一瞧就是个溺爱孩子的主儿,班主任话还没说完,她一听“起了争执”便当场发作,非要和陈牧也的家长面对面聊。
护犊子的意味明显。
陈高峰彼时在部队里忙着,手机静音了,半个小时之后才发现有未接来电,回拨过来竟然是陈牧也的班主任。
他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清楚陈牧也性格闷闷的,不是轻易跟同学起冲突的人,这件事肯定有误会,自己一时半会到不了,只能拜托岑淑婉先去看一看情况。
岑淑婉正巧要下班,挂了电话,当即拎着挎包往这边的教学楼来。
一进办公室,她抬眼便见王致缩在他妈妈怀里,头埋在脖颈处,还在抽泣。
王妈妈心疼的不得了,一个劲儿地冲班主任吐苦水:“我儿子性格虽然大大咧咧的,但绝不会主动挑衅的。有些小孩儿看着闷不吭声,其实憋着一肚子坏水……”
话没说完,一直陪着陈牧也的鹿桃突然起身,乖乖叫了一声:“妈妈。”
岑淑婉过来,先笑着和同事打了个招呼,看向这位得理不饶人的家长时笑意消失殆尽,目光如炬。
对方梗了下,语气还是硬的,“你是这个小男孩儿的妈妈?”
岑淑婉说:“不是,但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对方也不客气:“行。那你说,我儿子脸被他挠伤了,怎么办吧。”
岑淑婉到底也是做过这么些年班主任的人,没少处理了类似的问题,孩子间的吵嘴打闹再常见不过,只要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当下握握手,明天就又玩到一起去了,往往是家长知道之后,非要把鸡毛蒜皮的事情故意夸大。
她从容地道:“先让我看一看孩子伤的严不严重,需不需要送医?”
女人不自然地轻咳,把王致的手扒开,给她瞧脸上那一道马上要消失的红痕。她似乎也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但又不好这么收场,硬着头皮道:“重点是我儿子的心理阴影,在学校里被同学打了,他万一对上学产生恐惧怎么办?这是你们能补偿的吗?”
女人的声音太刺耳,余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王致趴在她怀里,简直像拥有了世界上最坚固的后盾,知道有妈妈撑腰,态度那叫一个有恃无恐。
反观陈牧也,他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碎发遮住眉眼,整个人没有一点儿生气。
肩膀都是垮的。
鹿桃心里跟着难受,她不像陈牧也这样把隐忍当作家常便饭,更何况还有岑淑婉在这儿,她当即便嚷嚷起来了:“明明就是王致不对!小哥哥好好的写着作业呢,他非要去抢本子,还把作业撕成两半了。”
陈牧也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鹿桃,目光一点一点亮起来。
王致立刻反驳:“我没有。”
鹿桃据理力争:“你有!你经常欺负班里的同学,上上周,你没经过苏蔓的同意就翻她的铅笔盒,把铅笔都弄断了,害得她上课只能到处借笔用。你还嘲笑小哥哥,给他起外号,学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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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向怀里的王致,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了解,虽然刚才给他撑腰,但王致从小调皮捣蛋,这些事他不是没可能做出来,于是她语气带了些动摇:“真的吗?”
王致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有错,一眨眼,泪唰地掉下来,一个劲儿地摇脑袋。
争执不下的档口,班主任寻思着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两个孩子各退一步,彼此道个歉算完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闹成这样。
岑淑婉却不肯点头,含糊地道:“等陈牧也的爸爸来再说吧。”
过了十分钟左右,陈高峰气势汹汹地进门。
他甚至没来得及换下制服,一身迷彩服,踩着黑靴,个头又高又有气势,往前一杵,吓得王致大气都不敢喘,瑟瑟的往妈妈怀里躲。
陈牧也瘪着嘴,委屈的不行,眼眶通红,却倔强的忍着,自始至终没掉过眼泪。
直到陈高峰进门,他才像漂泊无依的小船终于找到了靠岸的地方,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砸,发出细弱的抽泣,胸膛剧烈起伏。
鹿桃第一次见他流泪,长睫毛上挂着水珠,贝齿死死咬着唇,背脊轻颤,脆弱的像只随时会碎的瓷瓶。
她恨不得冲过去把王致揍一顿,但有岑淑婉盯着,她不敢。
陈高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纸,递给陈牧也,脸色沉沉,严肃道:“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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