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也不需要他的答应,只要有他的印章就可以了。”洛神道。
“你拿到了赫西公主的证词吗?”这话让白蜀瞬间明白了这个印章的由来,这是唐爱皇后的死亡真相换来的,当初在贫民窟的时候,洛神就是这么和他说的。
“光是她的证词哪里够。”洛神提及自己的父亲,不由嘲讽一笑道:“他当年杀我母亲是用的自己随身带的刀,可能捅完了自己才后怕,就忘了拿,是我母亲的贴身女仆瑞子收在了手里,后来我父亲怕事情暴露就把瑞子也杀了,瑞子可能知道自己的下场,死前将这个刀寄到上议院试图为我母亲伸冤,只是被老莫利截了下来。”
好容易留下的证据,最后竟然伸冤无门,这事儿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听着让人难受至极。
白蜀听他说这话的时候平静的像是叙述着别人的事情,不由的有些心疼起来,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似乎真的很少主动去了解他,他在他心中的印象一直是单一且片面的。
其实说到底就是不够爱。
准确的说是没有他爱自己那么多。
不觉有些自责,这就问:“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多大?”
“十五岁。”他答,“她去世的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那时候父亲管我很严,即便是生日那天也不可以旷课,只有晚上回来的时候他们会准备好礼物和蛋糕等我。”
“我母亲是一个理科硬手,科技狂人,她走路都很快,一辈子都傲的很,十几岁就开始拿各种机器人专利,但是她不会任何厨艺,可就在她去勃朗特家的那天早上,她跟我说,我明天准备亲手给你做一个蛋糕,我会雕花了,但是只会一种,就是小茉莉,明天给你雕小茉莉……”
到后来,他始终没有看见那一朵小茉莉。
白蜀听着,不自觉脑中勾勒出一个自信夺目的女人,然后死在了星光灿烂之时,喉咙有些发紧,不觉问:“你是不是很想她?”
“都不怎么记得了。”洛神像道:“只是你突然一问想起来而已,别放心上,现在该是高兴的时候。”
白蜀看着他,心想,那里有什么突然想起,连音容笑貌都记的这么熟悉,那是因为一直藏在心底。
然后就见他又指着那放照片的空白处道:“我们的照片就放在这里,要是我不是太子,我们去民政局盖个钢印就可以了,但是太子结婚证是要在婚礼当天公证展示的,所以还得当着所有人的面盖。”
“所以,你想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啊?”白蜀被这话问的一愣,“这么快的吗?”
洛神佯装责备的看了他一眼道:“等宝宝再大就不方便了,婚礼比较繁复,我怕你到时候太累了。”
“难道要办的很大吗?”白蜀突然有些忐忑,“从简不行吗?我还是比较喜欢简单一点的东西,毕竟都不过是个形式。”
“不行。”洛神相当的坚定道:“别的都随你,但是这件事情却不行,一辈子一次,我不能让你有遗憾。”
“……”白蜀沉默了,他甚至觉着这件事情有些突然了,明明也就是在预料中的事情,但是提让日程之后就觉着太快了,尤其是有一件事情他还没有确定,就是他瞒着自己的那一点,那是他俩关系中最大的未知。
于是他就这么看着他,陡然想起白秋的那一句话,这就问:“洛神,你知道在贫民窟的时候我为什么答应和你一起回来吗?”
洛神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似乎在努力回想着缘由,最终发现他不对劲儿,“你想问什么?”
“我在贫民窟之所以跟你回来,是因为你的坦诚。”白蜀道:“我始终没有为难你的原因就是这个,因为你一开始就坦白了所有,我希望和一个真诚的人结婚生子,你能明白吗?”
“所以呢?”
“所以我就想问,你能在婚姻中保持这样的真诚吗?所有的事情,都坦诚相对,我不怕事,我怕的是被隐瞒。”白蜀稳着声音道:“你有隐瞒我的事情吗?”
洛神看着他,对方浅棕色的眸子始终清澈见底,可是他却一瞬间有种被他看透的感觉。
白蜀自始至终在洛神心中的定位就是一抹暖阳,照在他暗黑的心和生命中,他每天都逐光前行,这样才感觉温暖一点,可是又不想这束光照见自己,因为怕自己的不堪会吓走这唯一肯路过他的暖阳。
就现在,暖阳和他说‘我不怕你的不堪,我怕的是你隐瞒你的不堪’,那他该不该将自己那烂了的心扒给他看?
而经历过一次离别的他现在心中无比的清楚,如果现在不说,一旦对方以后发现了这一点,他的人生将会再次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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