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草堂灯光飘摇,顾令月取了驳剪驳了驳灯芯,灯光重新恢复光亮。
回到郡主府之后,当日随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砚秋和鹅蕊相继告病,顾令月隐有察觉,回想当日之事,似乎有一丝异常征兆。但她自己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的不适。
既是如此,既然小姨和朱姑姑都决定瞒着她,她索性便当做不知道。吩咐钗儿道,“没成想,她这次也病了。你奉我的意思去砚秋姐姐那儿看看,跟她嘱托,等她病好了,我尚等着她回来伺候。””
钗儿屈膝应道,“奴婢知道了。”
砚秋挨了五十板子,鲜血淋漓,在顾令月跟前告了病假,如今在屋子里养伤,听闻钗儿转述顾令月话语,面上闪过一丝感动之色,挣扎着坐起来,“钗儿妹妹,请你转告郡主,便说奴婢虽在病中,也是时时日日念着主子,待到病好了,就回郡主身边伺候。”
钗儿笑着道,“砚秋姐姐惦念郡主,我自然会将这话带到。”
钗儿当日留在郡主府中,并不知道芙蓉园中发生细事。只是记得朱姑姑听闻禀告之后面上极其可怕的面色,随即郡主身边的两个大丫头,砚秋被罚五十板子,鹅蕊灌了一碗药,送回家中。小丫头如今回想起来尚有一丝心悸之意,只含糊安慰道,“姐姐如今保重自身吧!”
砚秋闻言沉默。
到了第二日晚间,鹅蕊没了的消息传入府中。
顾令月看书的时候,小丫头禀进来消息,“……鹅蕊姐姐忽发急病,起不了身。朱姑姑派人传了她家里人,要将她接回家去了。”过了数日,送来消息,鹅蕊一病不起,已经是没了。
顾令月怔了半响,眸中闪过一丝怆然之色,“前儿个见着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没了。”
朱姑姑垂眸,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抬起头来,含笑道,“春夏之交,丫头们身子不好,犯了时疫罢了。怕是这妮子命薄,受不得福分。”端过一碗红茶宁心茶,放置着温凉了,方端到顾令月面前,
“郡主您身子不好,还是多饮一些药茶养养身子。”
顾令月低眉半响,道,“总是主仆一场的缘分,姑姑替我送一份安置银子,也算是抚慰她的家人。”又道,“当初我提了银钿的妹妹钗儿到身边,此前钗儿年纪还小,便放在屋子外头做了二等丫头,如今历练了一阵子,瞧着事情也熟悉了,人也还算机灵,便将她提上来补鹅蕊的缺吧。”
朱姑姑见顾令月发话,并无异议,含笑道,“郡主既然喜欢钗儿,是她的福分。”
回头吩咐钗儿,“郡主看重于你,是你的福分,你日后要尽心尽力伺候,不得有半分不忠不实之处,”厉声道,“否则日后若郡主和我知道了,定不轻饶,可明白了?”
钗儿浑身一个激灵,“砰”的一声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应道,“奴婢明白。”
顾令月唇角含笑,吩咐道,“好了,姑姑。何苦吓这个小妮子。”吩咐道,“下去吧!”
钗儿闻命方起身,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顾令月问朱姑姑道,“前些日子您吩咐去查那碧桐老乡的底细,如今可有了结果?”
朱姑姑眸光闪烁,笑着道,“郡主记挂,老奴已经命人查过了,不过是平常中品之人,没什么大问题。”那李求根去年六月里因战乱入了长安,长安繁华,并不是一个小小的白丁能够容易混的好的。渐渐越来越落魄。若不是这次与碧桐相认,想来不久之后怕也是在长安待不下去。人品也不算特别出众,但也没有查出什么大的毛病。
顾令月闻言微微蹙眉,道,“碧桐那妮子别有些痴心痴意,我只担心她遭骗,没什么毛病便好。”
朱姑姑道,“碧桐乃是郡主您身边的人,有您的照看,日后必定平安终老一声,郡主您也不必太担忧她了!”
长安光宅坊一处鄙陋民宅中,李求根抿着唇在窗边坐着,远远的瞧着一抹碧色人影从坊门处过来,垂下眼眸,从怀中取了一枚草蚱蜢出来。
不多时,碧桐在外含笑唤道,“阿兄。”叩门入内。
见着李求根立在窗前,不由道,“阿兄身子刚好,正是最该爱惜自己身子的时候,怎么好在窗口吹风,快快进来。”
“没事。”李求根爽朗道,“我一个大男人,不过是吹了点子风,哪里有那么弱的?”伸手捂住嘴巴,发出一声咳嗽,
“大妮儿你太担心了。”
碧桐嗔道,“阿兄你都咳嗽了,还说我是太担心了。”絮絮叨叨,“当日你在街头晕倒,已是大伤了元气,要好好调养方能恢复。哪里还能这般逞能?”
李求根瞧着碧桐这般模样,唇角微翘,“多谢大妮儿关心了。”
碧桐瞧着李求根的目光,忽然觉得很尴尬,左右张望,见着一枚碧绿色之物从李求根袖中坠在地上,不由奇道,“这是什么。”弯腰从地上捡起,见是一个草蚱蜢,不由怔了片刻,“这是。”
李求根急急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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