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医生说:“听说现在的大学都有学生会什么的,不能找找会长过来劝劝那个小伙子吗?这才多久啊,就又被打成这样了。照这个频率打下去,下次岂不是连命也没了?唉,我在急诊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但发生了就要相信警察啊,那孩子像个闷嘴葫芦似的,谁也帮不了他啊。他那张脸原本怪清秀的,现在被打成妖怪一样了,我们急诊的护士长都觉得他可怜。已经劝了他很久了,他就是不愿意说话,只躺在那里流眼泪。他不说是谁打的,也不说是在哪儿被人打的,警察怎么抓人嘛!”
许菱双说:“这种事情,他自己不说,别人再怎么劝也是没办法的。而且现在在放暑假,据我所知,学生会会长应该回家了。不过,之前我看过追打他的那几个人,知道长相,我可以去派出所做个笔录。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他,但是多少尽个党员的义务吧。”
“许医生你真的是人美心善。”鲁医生夸道:“希望那个小伙子以后别再经受这些了,多可怜啊。”
许菱双笑了笑,就跟秦远一起开车去了医院辖区的那个派出所。
派出所的人跟他们夫妻俩都挺熟悉的,听见来意后,就有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带许菱双进了办公室做笔录。
许菱双不光会画人体解剖图,她还会画人像素描,虽然画得没什么艺术感,但出来的效果很真实。
她借了派出所的素描本,把下午追打孙谦的四个人全都画下来了,连衣服的颜色都标注了出来,非常详细。
旁边的一个中年警察说:“这几个人怎么有点儿眼熟啊?”
负责做笔录的那个警察说:“老刘你忘了,这一伙儿之前被我们抓过一次,也是打人,打了一个老师和一个年轻女孩儿。那女孩儿才十六岁,还在读高中呢,那个长头发的男的跑学校去纠缠人家,后来被学校老师给赶出去了。结果他们四个傍晚就在路口蹲着,把人家女孩儿和老师一起打了。”
“哦,是他们!我记得我记得,不过当时那个长头发不是才进来就被人保出去了吗?其他三个人一致说长头发没打人,后来只关了三个人,长头发的没事儿。”老刘说:“就算长头发当时没动手,他肯定也是指使人啊,怎么说放就放出去了。”
秦远的面色微变,他说:“这个长头发还是有来历的?”
做笔录的警察看了看外面,然后压低声音说:“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历,当时是咱们副所长把长头发领出去的。我估计吧,是有点儿来路的。”
秦远说:“我爱人的这个作证,可以匿名吗?”
老刘说:“是不是怕出事?”
“有一点儿担心。”秦远说:“我爱人是个女同志,之前她遇过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所以,我想让她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如果匿名作证,就不能算作证了啊。要不,我去摆摊的那边问问,看还有没有别人愿意出来作证的。”老刘说:“他们也真是胆大包天,那么多人看着呢,就敢在路边这样打人。”
秦远说:“如果是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多谢你们了。”
之后,秦远和许菱双一起回了家,那俩警察就拿着素描本去摆摊的那边寻找其他目击证人了。
因为是很热闹的街区,加上买吃食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有的人一见警察过去查案子,兴奋得不得了,还跑回家告诉之前目睹过打人现场的街坊邻居,大家一窝蜂的跑过来,抢着告诉警察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么一来,倒真是让警方找到了不少目击证人,粗略一算得有十七八个,个个都能证明当时在场的四个人都动过手。
“对啊,我记得可清楚呢!当时就在那儿,就那个长毛,那一脸嚣张,用脚一直踢那个被打的小伙子的胸口。哎哟,我看着都觉得疼。”
“对对对,长毛打得最凶,他一直上脚踢,看着特别吓人,我都把孩子的眼睛捂住了。”
“反正他们一直打到小伙子不能动弹了,才走的。走之前吧,还特别侮辱人,那长毛往人家脸上吐口水,真是作孽!”
老刘说:“那你们当时怎么没人去派出所报案啊?”
“我们过去问了那个小伙子的,他当时好像只剩几口气似的,但一直说自己不要紧,然后居然半爬着走了。这人家不要报案,我们怎么报嘛。”
另一个警察说:“下次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去派出所报案。”
收集了接近二十份证词,现在有这么多人作证,许菱双的名字出不出现也不重要了。
两个警察很高兴,当下就跟领导汇报,然后带着人去抓长毛那伙人。
因为之前被抓过一次,虽然当天就被放出去了,不过姓名、户籍之类的派出所都做了登记,所以很快就找到了长毛住的地方。
被抓到的时候,那伙人正在聚众赌博,桌子上的赌资还不少,也一并被收走了。
“这回可好了,除了伤人,还多了一个聚众赌博的罪名,收获不小啊。”老刘笑着说。
一个年轻警察低声说:“老刘你想得太美好了,哪有这么简单啊。就你们刚才出去抓人那会儿,李副所长已经过来问了好几次了。”
“上一次,好像也是李副所长过来放人的吧?可是上回没有证人,这回有十八个证人,这怎么放?”
“这可不好说的,谁知道那个长毛是个什么来历啊。”
老刘皱了皱眉头,没说别的,把人关在里头后就跟同事一起去医院看望孙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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