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紫禁城滴水成冰,不久前刚刚被封了元亲王的弘晖站在养心殿内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此时,胤禛正在“开会”。
在场的人有:张廷玉,鄂尔泰,马兰泰,钮祜禄·讷亲,博尔济吉特·班第五人,他们都是军机处大臣。
召入承旨,平章政事,参与机密。
这就是所谓的军机处。
很显然,大家正在讨论西北用兵之事,张廷玉和鄂尔泰似乎发生了一些分歧,后者脾气比较暴躁此时已然嚷嚷了开来,反倒是人家张廷玉,说话不疾不徐,一副沉稳干练的模样。然而再激烈的争吵此时也入不进弘晖的耳中,他只感觉疲惫,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胤禛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看着长子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凌厉。
好不容易熬到亥时左右,弘晖拖着疲惫的身躯和满心的愁事回到了庆祥宫。
“福晋如何?”他开口问道。
服侍的下人便告诉他:“福晋还是老样子。”
弘晖闻言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妻子的精神状态一日比一日虚耗,老实说,再这样下去,他都觉得对方没有几天好活了。一夜辗转,至二更时分,突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人拍门大喊道:“爷,快去看看福晋吧,福晋似乎、似乎快要不成了!”
听到这话的弘晖整个脑袋猛地嗡然一声,当下再顾不得其他,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就下了地,他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便一路跑了出去。
此时此刻,寝殿内已经是灯火通明。
佟佳。希瑶氏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正在发出剧烈的喘息声。
“囡囡、囡囡、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囡囡是静初的小名。
弘晖闻言一双眼睛顿时变得湿润起来。
“希瑶、我来了,我在这。”他走过去,握住了妻子干瘦的双手。
只可惜此时此刻的佟佳。希瑶已经完全认不出他是谁来了,只是一个劲的叫着囡囡、女儿之类的,就这么过了能有五六分钟的时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她整个身体骤然一塌,再仔细一瞧,便已然是魂断西天的状态了。弘晖见状,不禁低下头无声的痛哭起来,他一直握着妻子的手掌,哪怕它已经变得冰冷一片,也久久不曾放开。
佟家。希瑶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对于她的逝去,老实说也都不怎么惊讶。寿材什么的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应丧事也有内务府的专门人员来负责操办。弘晖无疑是最伤心的那个,自妻子离世后,他几乎三天三夜的滴水不进。
这一晚,他依旧守在了灵前。
“爷……福晋身边的鹦歌姑娘刚刚投缳自尽,殉主而去了。”
当下人将这个消息告诉弘晖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的皱起了眉头,并且心中莫名的划过了一丝惊疑。自己媳妇自己知道,希瑶素来任性,为人也远远称不上宽厚,她何德何能,何恩何惠,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为自己殉葬?可能是被这些年接二连三的“阴谋诡计”给弄怕了,理智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但奈何感性上就是控制不住啊!
弘晖微微垂下眼睛,召来了心腹手下。
虽说是打仗,但现在是大冬天,马上又要过年了,所以敌我双方都默契的选择了暂时止戈。
如此这般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个多月。这一日,胤孝也在内务府开会,他要给七司三院的头头们紧紧皮子,年底了,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纰漏。会议从上午一直开到了中午,荣亲王殿下方才挥挥手表示结束,大家见状,当即一哄而散。
干嘛跑的那么快!
胤孝颇为不爽的皱起了眉头,心想:一定不是我太过啰嗦的关系。
“王爷。”有下人进来禀告说:“大阿哥来了。”
弘晖吗?
这个时候找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可怜的孩子刚刚没了妻子,现在应该很伤心吧。
“请大阿哥去詹宁堂,本王随后就到。”
“嗻。”
大约一刻钟左右,弘晖匆匆赶了过去,然后就见他用着颇为奇怪的表情提出了一个让人十分为难的请求,他想去见乌拉那拉氏。要知道,永寿宫封宫已近三年,乌拉那拉氏也三年不曾出现在人前了。
“皇上下旨,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去见皇后。”胤孝摇着脑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弘晖素来是个及其懂事的孩子,如果是平时,胤孝都拒绝到如此程度他肯定是不会在继续强求的,但这一次,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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