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和学生接近。’女家方面,起初不依,一定要起诉。无奈平等大学,再三托人恳
求,说是你一定要起诉,我们只好先关门,免得事情弄糟了,到后来不能招生。女
家想想,也不能专怪平等大学的当事人,大家叹一口气,只得罢了。你说陆无涯这
个乱子,闹得还小吗?”吴碧波道:“他们上哪儿去了呢?”杨杏园道:“有人看
见他们从东车站出京,有的说他们到日本去了,有的说还在奉天,人海无涯,这一
对野鸳鸯,浪花风絮,恐怕没有好结果呢。”吴碧波笑道:“卅六鸳鸯同命鸟,一
双蝴蝶可怜虫,谁也不笑谁,不过各人的机遇不同罢了。”杨杏园道:“我没有同
命鸟,也不是可怜虫,不要无病而呻。”正说到这里,长班进来说道:“外面有一
个姑娘,说要见杨先生。”杨杏园道:“奇了,谁到这儿来见我呀?”吴碧波笑道:
“可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一言末了,只听见外面莺声呖呖的叫了一声
“杨老爷”,杨杏园一听,并不是梨云的声音,掀开窗帘子往外一瞧,原来是何剑
尘要好的花君。花君梳了一个爱丝头,穿了一套夏布衣裙,穿了一双白番布高跟鞋,
冉冉而来,真是玉树临风,洗尽了繁华习气。她胁下夹着一包东西,远远的瞧去,
不知道是什么。她背后跟着一个车夫,手上捧了两个大西瓜,一道进来。杨杏园看
见,一选连声的嚷着道:“请诸!”便自己撑起帘子,让她进来。花君一进屋子,
将手上拿的东西放下,车夫把两只西瓜,也搁在地下。杨杏园看这样子,一定是送
他的东西,便在衣袋里,掏了一块钱,给那车夫,那车夫请个安,便和长班退出去
了。花君四围一看这屋子,两面都垂下门帘,中间这屋,裱糊得雪亮,只有几项藤
竹器具,和几盆晚香玉玉簪花,笑着对杨杏园道:“蛮清爽,哪是你住的屋子?”
杨杏园便掀开门帘子道:“请进来坐。”花君一进门,看见吴碧波,是一个面生的
人,未免略停了一停。杨杏园道:“这也是剑尘的朋友,还到你那里去过呢。”吴
碧波便笑着迎了起来说道:“你还记得有个喝醉了酒的人,打破了一只茶杯吗?”
花君把一个指头,按着嘴唇想了一想,笑道:“你贵姓是吴,是不是?我太没有记
性了,对不住。”吴碧波操着苏白笑道:“勿要客气(口虐)!请坐请坐。”花君笑
着坐了。这时,长班提着一壶开水进来泡茶,杨杏园在书橱里,拿出一把仿古宜兴
茶壶,交给长班,先用水烫了一烫。又在柳条篮子里,取出一只白木盒,盒子里面,
是洋铁瓶盛着碧螺茶叶。杨杏园抓了一把,放在壶里,叫长班沏上,又在书架上,
拿下一只雨过天青色,透明漏花御窖的海杯,亲自用手巾揩了一揩,然后倒上一杯
茶,送给花君,花君站起身来,两个手接着海杯,眯眯的对杨杏园一笑道:“折煞!
折煞!”方才坐下喝茶。吴碧波笑道:“老五,这茶的味道怎么样?”花君道:
“好。”吴碧波道:“茶倒罢了。”说着用手一指那茶杯道:“这是杏园家传的一
种爱物,平常只是摆着,自己也舍不得用。我和他是五六年的朋友,没有给我喝过
一回,今天为了你,亲自斟上,这个面子不小呀。”花君笑道:“那末,谢谢杨老
爷了。”杨杏园道:“你不要听他瞎说,我倒要先谢谢你哩。”花君忽操着京话笑
道:“你瞧,我这人多糊涂,不知道来干吗的。”说着便在外屋里,把那一包东西
拿进来。一面说,一面打开来道:“昨日我到瑞蚨祥去剪衣料。看见这种湖水色的
直罗,做长衫挺好,我就想起你来了,特为剪一件料子送你。”又拿出一包字纸来,
笑着说道:“这是你那位女学生写的,叫我带来,请你给她批改。”杨杏园因为花
君送他的衣料,口里只是谢谢,花君说请他改字,口说得溜了,还是说谢谢,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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