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又道:“由于误服的药是新品种,案例稀少,目前没有足够的临川经验,如果超过24小时还没不消退就要考虑下一步治疗方案。”
“什么方案?”
“放血。”
秦绅伦的脸刷的一下子白了,眼中透着明显的惊恐。
“所以接下来要多喝水帮助代谢,不然就要考虑最坏的情况。”
医生走后,高级VIP病房安静下来,秦绅伦没发话,程斐自然也不会搭腔。他随意走到病房里的软沙发坐下,虽然坐的时候碰到某处略有些僵硬,但随即舒展长腿,看起来十分休闲养眼。
这闲适的模样看得秦绅伦直冒火光,目光越发怨毒了。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秦绅伦其实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但最开始的时候,程斐分明是很配合的,甚至被推倒后还哆嗦着抱着自己,蚊子一般地说了句:“少爷,要是忍不住的话就要了我吧……”
秦绅伦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艹,药一定是他下的,为了勾引自己!程斐一直喜欢自己,只是没想到他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本想推开,可当时的程斐是那样怯懦、羞涩又期待,比平时可爱诱人百倍,他怎么能把持得住?但是这贱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极力反抗,还逃走了!
若不是程斐溜掉,他至于以这副丑态躺在病床上吗?
秦绅伦眼神越发阴鸷:“胆子不小啊,给我下药点火还跑?”
在小说里可怜的原主一直被扣这口锅,明明是受害者,却从来不解释、默默地忍受了误解,这也是很多读者最不忍受的窝囊情节之一,但程斐可没那么好脾气。
“少爷怕是有什么误会,”程斐淡定回道,“您不妨去调查酒店的监控录像,从酒桌到昨晚喝酒的偏厅都安装有摄像头,全程无死角,是谁做的完全可以调查,但绝对不是我。”
他笃定的语气一时让秦绅伦愣住了,倒不是因为话里的内容,而是那从容的态度让秦大少爷很不适应,平时只要自己冷下脸,不管发生什么事程斐总会第一时间道歉,绝不敢像这样直面自己的质问。
“你……你……谁准你这么对我讲话!”秦绅伦的脸都快气成猪肝色了,甚至额头青筋隐隐浮现。
“嘘,”程斐竖起一根手指摇摇,“不要激动,动怒会加重病情,少爷不想放血吧?”
一提这个秦绅伦更气了:“本少爷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不肯乖乖让我上——”
话到一半,就被硬生生吞回去。
因为程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秦绅伦快要被他一脸“原来你这么想上我”的嘲讽表情噎死了,仿佛二人之间自己才是渴求对方的人,可是……一直对他有好感的不是程斐吗?为什么程斐今天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
秦绅伦肝疼,急需证明自己的主导地位,可一时之间这副状态也干不了什么。他眉心突突直跳,最后只能想到要使唤眼前这个青年,让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违背的存在。
“愣着干什么,给本少爷端水!”
“遵命。”程斐从善如流,给他倒了满满一大杯。
那玻璃杯是特制高档货,双层真空的外壁让人端着不会感觉到温度。程斐没有照顾人的经验,自然不知道要试温,秦绅伦一口喝下去,差点没跳起来。
“操!你想烫死我!”秦绅伦气急败坏地扔掉玻璃杯,“你是不是故意的!”
程斐捡起杯子摸了摸,才发现只是略有热度,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夸张。但原著里秦大少爷的每一口饮用水都被原主照顾得妥妥帖帖,夏天冰爽,冬天温暖,甚至有次他们外出滑雪,原主都能在冰天雪地里把冻成冰渣的水塞怀里,辛辛苦苦捂暖了才给大少爷喝,平时方方面面更是仔细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啧,谁爱惯这巨婴谁惯去,他不奉陪。
程斐干脆给自己端了一杯咕咚咕咚喝起来,还道:“不烫啊。”
见他不但不“反省”,还若无其事地喝水,秦绅伦简直暴跳如雷:“滚!要你有什么用!”
“好的。”程斐喝够了,放下杯子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秦绅伦:“……”
怎么回事?
难道不应该立即卑微地跪下,求着留下来照顾自己吗?这还是那个被扇耳光都还心疼他手疼不疼的小斐吗?
秦绅伦目光忍不住追向他的背影,明明是同一个人,那纤薄的后背以前总是微微驼着,一副让人厌烦的怯懦样,如今却松闲又笔挺,普通的西装穿着竟然都显得极有气质——等等,有什么不对!
“慢着,”秦绅伦眼睛眯起来,“这不是你的衣服。”
程斐停下脚步,回头瞟了他一眼:“嗯,是借用酒店的,我的衣服被您撕破了还记得吗?”
闻言,秦绅伦脑海中立即浮现昨晚的一些破碎片段,他还记得自己压倒程斐时,那惊鸿一瞥的媚态,他从来不知道,染上青欲的程斐会是那么诱惑……
一时之间他竟然陷入了回忆,直到某种胀痛才把他从短暂的幻想中拉回来,顿时恼羞成怒:“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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