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他就是舞台上的主角,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台下的喝彩或叹息,全看着他流转。
自己,更像是一个道具,或者,安排好的情节,就等他一脚踏进去。
他知道他爱他,爱到没了灵魂。
灵魂是指尖的那滴血,按下去,或清晰或模糊的指纹,是我的,这世间,再没有另一个与此相同。
他忘了。
这无关时间的长短,也许一辈子,也许一个错身。
可是他害怕,也许下辈子还是他,也许转角的地方就走丢了。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刚要睡去,有人摸他的头发。
睁眼,庞统正看着他,眼睛都是光,一闪一闪,怕是承受不住,快要落下来一般。
他对他眨眨眼,庞统说:可能展昭说的是对的。
他又闭上眼,听不见他后来的话,真的沉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将近中午,一翻身,庞统背对他躺着。
什么都是假的,过眼烟云一般,倏倏就远了。
惟有这个人,不,惟有自己,才是真切的,纯粹的。
纵知道跳下来就是粉身碎骨,也比死无葬身之地的好。
他给他把被子掖好,那人的肩膀抖了抖,醒着却没有睁眼。
他不知道他心里压抑了什么,这么多的浓情蜜意,回头看,更像是为了补偿彼此的不期而遇。
谁都没有预想到的开始和结局,就这么,开始了,结局,却还遥遥无期。
他们是被撮合到一起的,不是在人海之中的选择,而是狭巷里的惊鸿一瞥,因为没有第三个人,更显得惊心动魄。
只是不知道,别人的爱,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到了客厅,展昭和白玉堂各占沙发的一角,正在看电视。
看见他,展昭又往边上挪挪,他过去坐在他俩中间。
白玉堂抢着问:好点了吗,公孙大哥?
他说:好了好了,早就没事了。
展昭摸摸头:公孙大哥,你说,我早上的话是不是说重了。
公孙策说:不是说重了,是说中了,不过,这话真的是你说的吗?
展昭说:话是我说的,不过主意是包大哥出的。
公孙策说:就算主意是他出的,你若没这个念头,也是不会说的,只是,人与人相处的方式不同……
白玉堂说:我就说嘛,庞统就是照顾人照顾习惯了,小的时候照顾自己,长大了照顾妹妹,好不容易工作了,又是个为人民服务的活儿,久而久之,就成了这个样子。
展昭说:玉堂,我都不知道庞统有妹妹,你怎么知道的!
白玉堂的一双凤眼睁得大大的:你什么记性?别人的事,你都没有上过心!
展昭也睁大一双猫眼:我不上心?你家小侄子的生日我都记得!
公孙策拦在中间:好了好了,该上心的上心,不该上心的别上心,分得清清楚楚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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